半月的时光眨眼即过,虽然时间短暂,但是朱慈燃却也一直在忙活,一切的事情都朝着自己想象中的方向发展,丘祖德一批忠义之士早在半月之前在锦衣卫或多或少的护送之下就已纷纷启程,朱慈燃相信有着这些代表朝廷的大臣前往北方,山东几省的形势定然会有所转变,如今的自己根基尚浅,再加上建奴兵锋正盛,更有着关宁铁骑的相助,自己还没有实力出兵黄河以北,所能靠的仅仅只有他们,这已是朱慈燃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另一方面,在自己的刻意支持下锦衣卫派的上用场的人数已经不知不觉达到了一千之众,而且让朱慈燃欣慰的是月组和星组所训练额第一批成员已经派往江北,假以时日,锦衣卫重现昔日的辉煌并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相比于锦衣卫的迅猛发展,甄隆商号的强势崛起更让朱慈燃感到意外,虽然在自己的刻意吩咐下,钱宝等甄隆商号的几位主事人经常出入锦衣卫和朝堂几位大学士的府邸,给人营造一种甄隆商号背景深厚的印象,让金陵城内一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说实话,朱慈燃可从没有想过甄隆商号竟然能够崛起到如今这般地步。

琉月楼已经在金陵城内开了五家,而且在韩赞周的牵线搭桥和锦衣卫大开方便之门的情况下,甄隆商号所经营的茶叶生意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在金陵城内赢下不小的声誉,假以时日,按照甄隆商号如今的发展速度,未尝没有与金陵城中那些老树盘根背景复杂的豪门望族一较高下的资本,也是直到此刻,朱慈燃终于体会到了权势的滋味,以往在镖局之内,一块饼恨不得掰成四瓣吃三天,如今倒好,单单是甄隆商号之下一家琉月楼三天的进账就足以抵得上以往镖局一年的收入。

七夕节作为古代重要的节日,一开始并不是情人节,更多的是一种祭祀祈福的节日多一些,只不过随着明代中期无数文人墨客再加上秦淮河畔红粉佳人的渲染传扬,七夕佳节方才渐渐地向着情人节转变,只不过就算如此,如今大明两京一十三省还是有很多地方把七夕节看做祭祀祈福的节日,金陵城之所以与别处不同,自然是因为金陵城的七夕节沾染了几分胭脂温婉之气,少了几分祭祀庄严的肃穆。

七月的天气已经转凉,日落之后,宫中宴会正酣,倍感无聊的朱慈燃看着宫外热闹喧天,一束束灿烂的烟花把金陵城的上空照的宛若白昼,想想反正闲来无事,朱慈燃对着一直是立在自己身旁的秦岩点了点头,而后不动声色的缓缓移动的脚步向着宫外走去。

西华门外,一身青衫的秦岩看着已经换下普通衣衫的朱慈燃,试探的说道:“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一个让无数男儿魂牵梦萦的地方--秦淮河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朱慈燃对于秦淮河畔总是有着十分好奇地,而且不自觉的,朱慈燃内心深处总是抱有一丝期望,那位女子作为秦淮八艳之一,自己此番前往秦淮河畔也许能够来一次邂逅,这也是朱慈燃这次出宫选择秦淮河畔作为目的地的重要原因。

听到朱慈燃此言,身为男儿的秦岩却高兴不起来,皱着眉头试探的问道:“公子,如今金陵城内人多眼杂,若是一旦公子出现什么意外,秦岩万死难辞其究,要不要带两队锦衣卫一保万一!”

摇了摇头,朱慈燃回首看着秦岩一脸的担忧,淡笑一声,朗声说道:“此番出来就是好好游览一下这金陵夜景的,若是带着一群人,所到之处人人避让,那还有什么意思?而且凭借你我的身手,可不是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眼看着面前的朱慈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岩自然不好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跟上朱慈燃的脚步。

在秦岩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带领下,朱慈燃自然很轻松的穿过西安门,出了皇城,朱慈燃就被眼前热闹的场景所震慑到,这时的天气,夏日的炎热逐渐散去,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凉爽起来,整日里在家乘凉的那些富户豪绅也是一个个携带家眷走了出来,游夜市,赏街景,享受天伦之乐。

不知为何,看着那一张张喜悦满足的笑脸,朱慈燃朱慈燃内心深处感到一股浓浓的满足,也是直到此刻,自己终于明白这几个月自己马不停蹄东奔西跑的意义何在?

不就是为了人人能够安居乐业,尽享天伦之乐,让这个在历史上血流成河,充满鲜血和杀戮的时代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一点点不一样吗?为的不就是百年之后,当后人提及这个时代的时候,能够想起一位出自民间年轻的帝王,挽狂澜于既倒,解黎民于倒悬,奋不顾身靖虏戡乱,为了他的百姓,为了他的种族免受屠戮,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吗?”

直到此刻,朱慈燃已经与这些人真正融为一体,真正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面对异族的铁骑,此刻的朱慈燃没有半点退让的心思,若是真的等到建奴马踏江南、扫平天下的时候,天下虽大,又何处是神州呢?如今这幅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朱慈燃绝不容许任何人打破。

很快的收回心绪,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最近这些时日,自己总是经常走神,有的时候很难集中精力,朱慈燃这种变化,秦岩自然也察觉到,不由得试探的说道:“公子,要不还是回去吧?”

罢了摆手,示意无妨朱慈燃迈开脚步,沿着面前的西安门南大街走去,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街边金陵百姓的嬉闹欢乐,以及一些后世很难见到的一众民俗活动,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缓步而行的朱慈燃,在路过一个卖着冰糖葫芦的老翁身旁,看着一个扎着角辫年龄看上去仅仅只有六七岁看上去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正拉着一旁一位一位绿衫女子的衣裙,堑起脚尖仰起头颅,一双清澈灵动的双眼满是期满,脆生生的说道:“母亲,母亲,我要吃糖葫芦!”

年龄看上去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绿衫女子,看着女孩的可爱,女子算不上绝色的面容之上却浮现让朱慈燃为之动容的慈爱恬静之色,轻笑一声,蹲下神来,将小女孩抱到怀中,而后从腰边的锦袋中掏出几个铜板递到卖冰糖葫芦的白发老翁手中,和声说道:“老人家,来一串糖葫芦!”

白发老翁看着小女孩可爱纯真可爱的神态,犹如枯树皮的面容之上满是慈祥,挑了一串最大最红的冰糖葫芦递到小女孩的手中,开口说道:“小娃啊,爷爷给你挑个最大的,糖稀最多的!”

小女孩教养很好,脆生生的道了一声“谢谢”而后接过白发老翁手中的冰糖葫芦,当朱慈燃以为得到心爱之物的小女孩定然第一时间大快朵颐,然而让朱慈燃意外的是,接过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并没有第一时间往自己嘴里送,而是伸出白嫩肉嘟嘟的小手将冰糖葫芦递到了绿衫女子的嘴边,脆生生的说道:“母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