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畦还在犹豫,陈管家就来报:“老爷,转运使府上来了一个管家,说要面见老爷。”

容老爷连声快些请进,见容畦还站在一边,容老爷又皱下眉:“不妥,你还是迎出去吧。”容畦笑一笑,也就迎了出去。这管家眼生的很,瞧见容畦就拱手:“何劳容三爷亲迎?”

容畦和他客气几句,这管家进到厅里,要给容老爷磕头行礼,自来林府遣来的管家,没这样客气的,容老爷紧紧扶住那管家:“休要如此,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这管家虽被扶住没有下拜,但还是站在那,笑着道:“小的并非林家的管家,小的从京城来,受我们家夫人的吩咐,特地来和容老爷说事的。”

京城来,夫人,又托林家的名,那就是景府管家,容老爷惊的嘴张开合不拢:“虽说我们和林大人也有些交情,可不知有什么事,能对景尚书效劳的?”

景府管家又笑一笑才道:“这事,还真和贵府关系甚大,敢问容老爷,贵府昔日,可曾有一位自称姓苏的姨娘?”苏姨娘?容老爷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问她,虽觉得这事蹊跷,还是答道:“说起来,她是小女的生母,当日小女刚满一岁,她就因病去了。”

“容老爷,这位苏姨娘,年貌若何?”这问的更为蹊跷,难道说自己那位苏姨娘,和景府竟有几分关系?这样的话,那自家不就和景府攀得上亲。难怪这位管家不敢坐下,容老爷心里想着,口里就答。

听的当初那位苏姨娘的年纪相貌,景府管家沉吟一下,也就对容老爷拱手:“多谢了。等会儿还有人来拜访。”说完这管家就告辞离去。

“老三,你说这景府管家来问的,难道说……”事情既已到了这个时候,容畦也就把苏大娘当日说的话合盘托出。这让容老爷惊的嘴半日都合不拢:“怎会如此,她的娘,竟是景夫人的姨侄?这样一来,我们家,可就和景府攀得上亲了。”

虽说这门亲远是远了点,但好过毫不沾亲带故。容畦应一声是方道:“不过这只是推辞,想来景府做事稳妥,总要再遣人来瞧瞧。”不管怎么说,这事是八|九不离十。容老爷高兴的手舞足蹈:“你快些去告诉你媳妇,让她给玉致再多做几件新衣衫,还有首饰也要打的好好的。我记得苏姨娘当初,不,齐氏当初来的时候,还有几件随身衣物,也寻出来,说不定就是昔日景夫人给她的。”

容畦听了容老爷这样的吩咐,不由哑然失笑,并没去和嫣然说,而是在那耐心地劝容老爷。容老爷虽晓得这是容畦好心,但这件事,对容家来说,真是非同小可,怎么能按捺得住。

嫣然已经得了消息,晓得来的是景府管家,想了想就来寻容玉致。容玉致正坐在房里做针线,此刻已是十月末,这风已寒的很,容玉致披了件狐裘在肩上,手里针线都没停。

嫣然在门口见了容玉致这侧脸,细细瞧起来,她和林夫人也有些相像,不过这姨侄女像姨的也是尽多的,因此嫣然并没往心里去,而是笑着招呼:“小姑在绣什么呢?”

“想着给四嫂肚里的孩子做件肚兜呢!”容玉致抬头瞧见嫣然站在那,急忙起身招呼,又让丫鬟送茶来。

嫣然坐下时候顺手拿起这件肚兜,仔细瞧瞧就笑了:“哎,你的针线,比原先要精致多了。”

“三嫂笑话我呢,我哪比得上三嫂那手好针线?”容玉致把茶递给嫣然,嫣然接过茶就笑着摇头:“那是原先了,这会儿,我都快一年没动针线了,手生的很!”

“三嫂事忙,不比我们。”容玉致笑着说句闲话,嫣然才让丫鬟出去,细细瞧着容玉致。

“三嫂这样瞧我是为什么?”嫣然并没把眼收回去,而是对容玉致道:“小姑你,可想你的生母?”

那个姓苏的姨娘吗?容玉致也不晓得自己对她,是种什么心情,偶然想起来,总会有些怅惘,或者,这就是母女之间天生的血缘相牵。

“没有了她,我也过的很好。或者说,比她在过的还好。”容玉致含糊答了,嫣然不由一笑才道:“小姑,有件事,我和你三哥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不过为的稳妥,并没告诉你。”

“难道是关乎我姨娘的事?”容玉致反问出来,嫣然点头才道:“确实是你姨娘,不过她也许,早不在了。”

不在了?容玉致眼角有泪滚落,接着就道:“原本我以为,我还真的能再见到她,能叫她一声娘。可是,她还是不在了。”嫣然拍拍她的手,才把苏大娘当日的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