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就地犯起了花痴:“阿姐心里一定在想,姐夫长得可真好看呀。”

于是最后,没能和秦方辞说上一句话,我实在难以消受叶晓和蕴秋的一唱一和,干脆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秦方辞将长瑾的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想必裴子闫饶是知道叶晓和我对长瑾不敬,也因长瑾对阿爹先有下手,不好下旨怪罪。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便住在叶家。每日秦方辞从吏部回来,都会先来叶家看一看,等用过了晚膳再回去。

阿爹的心态很好,只要是醒着的时候便整日都是乐呵呵的。躺在床上也丝毫不能阻止他悠闲度日,多数时候都手不离书。

经历这一难,叶晓许是开窍了,变得分外乖顺,时常陪伴阿爹左右。阿爹给她讲一些国史大事,她也都听得认真,顺带再讲一些阿爹年轻时候所经历的事情,以及有关阿娘的。

那些事,都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还在北遥国,还没有因为战乱而家破人亡。

说起昭妘皇和皇夫俞昕时,叶晓托着腮若有所思,然后问:“阿爹,昭妘皇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呢?为什么最后会亡国了?”可喜可贺,她的着眼点也终于从昭妘皇与皇夫的爱情故事当中转移到了家国大事上。

阿爹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是个好皇帝,只可惜北遥国朝中野心勃勃的人很多,最终被邻国钻了空子,一个国家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这里的邻国,是指大祁国和新凉国无疑。

叶晓似懂非懂地领悟出一个道理:“由此可见当皇帝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光要心眼儿好是没用的,还要比别人更有野心才行。”

我和阿爹同时愣住了。

阿爹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条件的话,你会选择做一个平凡人还是选择做一个有野心的人?”

叶晓想了想,一摊手:“关键是咱家根本没有这个条件啊,所以阿爹的如果不成立。只要阿爹身体好精神好,要那么多野心来做什么,平凡才是福。”

阿爹听后,一如既往半是欣慰半是感慨。

我知道,他对叶晓寄予的期望,即便是过了十三年,也依旧没有磨灭。

后来叶晓将打造的一副红木象棋取来送给阿爹,阿爹一扫阴霾,教起叶晓下棋来。这象棋,于阿爹来说他摸得还不甚熟络,而叶晓更加是一窍不通,因而两个半吊子时常因为一步棋而闹得个面红耳赤。

外头叶汤圆正在院子里玩泥巴撒着欢,时不时窜进厨房趁王婶儿不注意叼半只鸡腿出来想跟锦鸡共享。

可能是它根本没摸清锦鸡的种族而盲目地献殷勤,因而遭到了锦鸡深深的嫌弃。

伤筋动骨一百天。阿爹在床上修养了足足三月有余,就连阿爹生辰,也是在床上度过的。待到梨花凋谢结出累累梨果,外头迎春花开败迎来初夏,阿爹才能下床走动。

为此,秦方辞特地给阿爹打造了一副拐杖。阿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口中却一直乐呵着,道是秦方辞想得周到,那拐杖他用着颇好。

彼时叶晓只一味地盯着阿爹瘸的那只脚,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