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拭了拭她眼角,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道:“令牌哪儿来的,你去找裴子闫了?”

叶晓慌了一慌,抽噎着将令牌往身后藏,哽声道:“我、我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他向我保证了,很快,很快就会把阿姐放出去……阿姐……”她恳恳切切地望着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就、就这一次……以后要是阿姐和阿爹都平平安安的,我再也不会去找他……”说着叶晓便破涕为笑,那笑里少了天真无邪,满满都是沉重和苦涩,“虽然、虽然我不姓叶……可是我,可是我……”

我心里蓦地抽痛,一伸手臂将叶晓稳稳揽进了怀,鼻尖泛酸道:“那日是阿姐不对。晓原谅阿姐好不好?”

“我、我没怪你……只希望,只希望能够补偿一点点……”她闷闷地在我怀里哭泣着,像只找不到北,无法归家的花小猫。

她还是那个叶晓。性子单纯而乖张,有着一双利爪和一口尖牙,谁对她不客气她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是她却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和小小的平凡。

她的平凡很简单,只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平安幸福。

而我,居然对她也存有嫉妒之心,那日几乎陷进了绝望,一心想着我们整个叶家,都为北遥皇室世代奉献着,这十几年来我也丝毫不曾松懈地保护着叶晓。保护着她的平凡。

可是我却不能保护我自己的平凡与幸福。

为什么叶晓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无忧无虑,而我却要费尽心思?

是,我嫉妒她。那一刻思考着值得与不值得,思考着甘心与不甘心,一字一句对她说的话,如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划破了她所有的美好愿景和期待。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阿姐。

阿爹忽然满目担忧地问我:“琤儿你脸色不是很好哇?”

叶晓闻言蹭了起来,泪眼斑驳地将我看着,胡乱地点点头:“对,对,阿姐你脸色怎的这样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他们,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蕴秋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敛着笑道:“没事,就是这里湿气有些重,可能有些凉了吧。晓你快些带阿爹出去,阿爹身子骨不好,待久了恐会不适。你们不必担心,该如何还得如何,如你所说,很快皇上就会将我放出去的。”

阿爹杵着拐杖,转身的时候腿脚不便,还得由叶晓搀扶着。这大半年来,阿爹自从有了腿疾之后,整个身体状况也都跟着下降了,形容消瘦如枯柴,但面上容光还算有些精神。阿爹不放心,回头来又与我语重心长道:“闺女儿,虽说女婿不在了,但你还得以大局为重。保全自己实乃大局啊。”

“嗯”,我垂眼看着自己的小腹,应道,“阿爹放心,我一定会的。”

叶晓跟阿爹走以后,蕴秋问道:“夫人你……为何不告诉叶老爷子和二小姐你有孕的消息?”

我道:“想要保全我的孩子,就要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裴子闫知道了,依照他斩草除根的手段,就是能够放过你我也必定不会放过秦方辞的孩子的。虽然孩子这个时候来不甚合适,但我就只有他了。”

蕴秋安慰道:“夫人宽心,老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