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地点选在军营中的校场。

校场很大,约莫能容下几千人,地面上光秃秃的,除了黄沙碎石,还有些供士卒训练用的木桩、草把子,只在最外围种上几棵两人合抱大的巨树。

荒凉,更多的还是肃穆--这是袁江对校场的整体感觉。

可在今天,这荒凉的校场上却是站满看热闹的人。

大公子要与孙伯符比试的消息,就像瘟疫一般在个个军营中扩散开来,就连城中的百姓也是知道此事,他们纷纷放下家中的活计,奔走相告,来校场一睹盛会。

当然,这是某些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此时,袁江站在校场的边缘,手搭凉棚,举目四望,收入眼中的尽是黑压压的人头,看着看着,他的嘴角便是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充当袁江护卫的张勋,在见到连城中的百姓都来凑热闹时,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恨恨地说道:“这个孙策真真是可恶至极,本来是内部的一场小小比试,没想到被他弄得满城风雨,好似全天下的人都需要知道一般。”

张勋只当这次是孙策故意将事情闹大,所以言语间颇有几分愤慨。他却不晓得,真正将这比试消息推向高潮的还是袁江这个幕后黑手。

没有他的默许,任孙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将此事弄得妇孺皆知。

当然这事袁江只会私底下办,绝不会拿到台上说。

所以他听此一言,也不解释,只是双目微眯,脸上噙着戏谑的笑意,问道:“难道这样不好吗?既然有些人想要丢脸丢到家,我可以成全他。”

张勋一愣,而后痴痴地笑道:“公子说的极是。”

在比试开始前,肩上还缠着绷带的梁刚,急匆匆地赶到袁江的身旁,语气中略带责怪地说道:“公子,你咋能答应和孙伯符比试呢?现在好啦,弄得满城人都知道,这不是让主公丢脸吗?”

袁江淡淡地笑道:“梁将军,你难道就料定我可能会输?”

“不是可能,是一定。”梁刚纠正一下,又说:“公子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地下赌坊已经开盘了,赌你输的人有三分之二,其中有个大头,压了钱万铢。”

“居然还有赌局啊?真是一件新鲜事。”袁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问道:“这个大头应该是孙策吧?那家伙可是十拿九稳的赢我。”

梁刚点点头,“不错,所以我说公子此番作为实在是太过鲁莽。”

袁江悻悻地摸摸鼻子,目光在梁刚身上一扫,笑说:“梁将军,咱们不妨也赌一赌如何?”

梁刚气急败坏地说道:“唉,我说公子,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劝你,还是赶快去求求主公,让他找借口取消这次比试,不然到时候丢脸的可不仅是公子你,连我们这帮臣属也要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