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晖在拜别袁江之后,没有回县衙,而是径直地赶往城东某条不知名的萧条街道。

在一个破落院子里,他见到了四五个乡野村夫打扮的壮汉。

为首之人,面色黝黑,显然是常年受到江风刻画的缘故;五大三粗,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却是透露着些许精光,不难看出此人粗中有细。

此人在见到周晖时,脸上不禁洋溢出激动的神色,“周县令,我们大伙可把你给盼来了。”

“就是,就是。”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是齐声附和。

周晖伸手扶住要行礼黑脸壮汉,笑呵呵地说道:“元俭兄,哥哥这几天忙于政事,实在是无暇顾及你们,下人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廖化热情地握住周晖的手,笑道:“周县令说的哪里话,你不嫌弃我们兄弟几个出身卑贱,好心收留。我们早已感激不尽,哪还能说周县令照顾不周?”

他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又道:“周县令,外面冷得紧,请屋内一叙。”

“好!”

周晖客套几句,随着廖化一起走进屋中。

几人分主客坐下,廖化问道:“周县令,在座的都是我廖某的兄弟,你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晖点点头,叹息道:“实不相瞒,我今天的确是有事来求元俭兄。”

廖化问:“何事?”

周晖脸上写满愁容,“唉,想必元俭已经听说了,袁术派他儿子袁江来攻取庐江郡,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已经拿下包括松滋县在内的五座城池,周某本想以死抵抗,可是为了让城中百姓免受战火的涂炭,不得已之下,我才投降他,可是没想到这厮,欺人太甚,竟然……”

说到这里,周晖再也说不下,声音哽咽到极致,双手攥的发白,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无奈与气愤。

廖化好言劝道:“周县令,你无须恼怒,且在这里好生等着,待我抄家伙去挑了那厮,提他头颅来给你泄愤。”

说着,廖化便是站起身,就欲拿起靠在墙角的长柄大刀去找袁江算账,却被周晖拦住,“元俭兄,切莫冲动,袁江那厮手下猛将如云,你若是单枪匹马冲过去,不仅不能替愚兄出这口恶气,反而会受其害。”

廖化深以为然,想了想,问道:“不知周县令有何妙计。”

周晖站起身,俯身在廖化耳边低语几句,“我明日请他去冬猎,你只需如此如此,何愁不能枭其首级?”

廖化满脸笑意,点点头,“此计甚妙。”

送走周晖之后,袁江独自坐在客厅中,端起茶杯正想轻轻抿一口,突然耳边响起“飒飒”的破风声,紧接着眼前人影闪过,一身黑衣的步非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双手抱着宝剑,嘴角尽是冷笑之意。

袁江苦笑道:“大姐,拜托你下次出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步非烟斜了他一眼,走上前来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没想到我们的袁公子,竟然如此胆小。”

袁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茶杯讪讪地笑道:“你刚才喝的那杯茶是我喝过的残茶。”

步非烟柳眉倒竖,“胡说,你的茶不是在你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