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可以藏身的地方。”他说。甘尼克斯把双剑拿在手里:“没错,但是只要他敢进来,他就别想再有上回的好运了,如果我们动作快点还能赶上吃顿烤鱼。”

有人进来报信道:“提比略已经在外面了。”

斯巴达克斯目光如炬:“请他们进来。”

提比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人收起玩笑的心情各就各位,躲在厚重挂毯后的林平之看到地上出现一块光亮,有三个人的影子映在上面走了进来。

“尊敬的庞培,家父深表遗憾,他不能……”

“我才应该感到遗憾,”斯巴达克斯转过身,看到提比略震惊的脸,“我还以为会见到统帅本人呢,结果送上门来的只是他的小崽子。”

提比略脸色一变拔腿就跑,三人立刻追上去,甘尼克斯和林平之几乎眨眼就解决了他那两个侍从冲到外面,正看到提比略飞快上马,然而飘扬的披风成为了他的致命伤。斯巴达克斯拽住了那相当牢固的织物,等提比略察觉不妙之时整个人已经被狠狠拖到地上,想要挣扎而起的脖子忽然碰到一丝坚硬的冰冷寒意,他僵直了身体,不甘地抬头看向扼住他咽喉的斯巴达克斯。

沐浴,酒精和性损坏罗马人的身体,但不得不承认,它们也使人生充满乐趣,罗马人沉溺其中逐渐变得腐坏,包括他们的士兵,以至于此刻在被苦难磨砺的奴隶面前不堪一击。

斯巴达克斯俯瞰狼狈的提比略,肃杀的怒意在目光碰到对方的兵器时满溢:“就是这把剑夺走了克雷斯的生命?把他和他的走狗全都绑起来带回去。”

……

克拉苏收到了一份来自凯撒的急报,对方风尘仆仆地赶来,报告的内容令他的表情阴沉如水。

“……斯巴达克斯诡计多端,他们穿着庞培军队的装备根本无法辨清真伪,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这次真不能算是提比略的失误,但克拉苏仍无法对此雪上加霜的行为稍平怒火,而更令他忧心的是儿子此刻的安危,奴隶军凶狠残忍,当务之急是将他救出来。

“我们需要一次谈判。”克拉苏直视着凯撒说:“清点所有还活着的俘虏,用他们换回提比略。由你亲自约见斯巴达克斯,凯撒,只有你有能力担此重任。”

“我一定竭尽全力营救提比略。”凯撒应道。

除了被罗马军队追击的时候,最不讨奴隶军欢心的大概就是雨天和雪天,但只有今天是个例外。

虽然没有抓到叛徒凯撒和克拉苏,但提比略的再次会面已经足够振奋人心。妮维雅,不,应该是奴隶军中的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将他们的夙敌大卸八块,用他的血肉祭奠逝去的亡灵。

他们扯掉了提比略的战甲,塞给他木剑和木盾推进空地上,让他就像个运气不好的奴隶一样跟真刀真枪的对手角斗,一开始还大喊着反抗的提比略没过一阵就被揍得不成人形,当一直盯着他的妮维雅提着剑想要上去时甘尼克斯忍不住提醒她:“别杀了他,这小子不该死得这么轻松。”

妮维雅点点头:“我有分寸。”

甘尼克斯望了眼紧闭的营帐,几个罗马士兵神情戒备地守在外面,周边的奴隶全都对他们虎视眈眈,凯撒还在里面。

“我去里面看看,帮我看着她。”他低声对林平之道,后者点点头:“去吧。”

甘尼克斯进去的时候发现凯撒比外面的提比略好不了多少。他突出一口血沫拿手抹了抹,对斯巴达克斯说道:“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去你们的数百名同伴就会被立刻处决。一个人换几百个,这笔生意很合算。”

“时间,地点我们来定,别想耍什么花招,除非克拉苏不想要他宝贝儿子的命了。”

“成交。”凯撒笑道。

在凯撒离开后甘尼克斯走近他,随后摊了摊手:“我是不是该去准备足够的酒?”

“一点没错,等我们的同伴回来后你得带他们离开,到达阿尔卑斯山的那头后让所有人四散而去。”

“没人能说服你不这么干是吗?”

斯巴达克斯的眼神闪了闪,“是的,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