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云也有些眼湿,如果真如自己所猜的那样,顾夫人就是在为了顾全皇上的大局,而成为十多年后皇子之间角逐大宝之位的牺牲品,最直接害死顾夫人的却是如今的乔府里最尊贵的女人——乔夫人!自然,她是某一个人的棋子,准确地下在了乔余风的死穴上!而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信上顾夫人也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乔夫人只所以在后来的这些日子里没有对乔锦林下黑手,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她知道了这封信当时落在顾夫人的手里,顾夫人因此散命,而她则一直为这封信担忧了十几年,也一直相信这封信就在乔锦林的手里,最初想要弄死他得到,但她失去了机会,后来则是因为乔锦林长大了且慢慢变强大起来!

桑红云被深深感动了,为母则强,便是如顾夫人这样尊贵的人,也知道这封信会将她的儿子保到成年,至到为她能够报仇的那一天。那她怨过乔余风吗?他们当初那样恩爱?

桑红云这样想着就想到自己,顾夫这样云一般的人都会被人随意弄死,而她呢?如脚下的泥泞,当真更不值一提!可是就算是泥泞自己也端不会让人随意践踏!

乔锦林去了外院书房,也或者他是通过外院书房的那个秘道,到了她曾经跟着他去的那个小院,然后就在那个小院里,对他的人发号施令。想必从今往后,乔锦林是真正要放开了他的五指在为三皇子与皇上尽忠的同时,为他的母亲报仇而伸向他的仇人!

桑红云没有感觉到异外,只要是为人子女。也仅仅是一两天的时间,乔锦林就调整了他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一丝伤痛来,在贺知府的大公子贺少华的成亲之日,乔锦林第一次带着她去做客了!

刚刚入秋,便感觉到一丝凉意,东厢房里乔锦林摸了摸她的脸蛋道:“……是啊,贺少华成亲 ,咱们也要随喜,你看着打点吧!”

桑红云道:“贺府在并州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怎么贺家这位到现在才成亲?”

乔锦林从桌上盘里三指夹起一只果子,咬了一口道:“贺庆贺知府一直想要再进一步。前儿个不是跟你说过,贺庆给京城他的恩师送小妾的事,那件事看来还是让人家着了怒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妾如今落个什么下场,这年前升迁的事便没有了指望,儿子的婚事却不能再耽搁……”

桑红云想起了今年开春的春闱道:“那贺少爷怎么没有在春闱中下场?”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姐夫和文家的表哥,听说都要在今天下场,这都七月了,怎么也没人来报个信儿?

乔锦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你看着他人模狗眼的,那是在人前,想让他下场,除非日头打西北出来!”

桑红云低头喝了口茶细想着怎么给贺少华随喜,想了想道:“库房里我看着像是有一件鸳鸯戏水的插图炕屏,适合放在卧房里,不知爷有没有用处,我想着拿他来送给贺少华再外加五百两银子,你看可好?”

乔锦林想了想才想起是有那么一件摆件道:“那件摆件是我一京城的朋友送的,倒是合适,五百两银子也差不多,贺府如今与咱们关系模棱两可,就这样吧!”

桑红云听了便道:“那爷在这坐坐,我带人去库房找一找看,等会让人从库里搬回来,再让爷看看!”

乔锦林挪了身子先后靠在草绿闪花缎的大印枕上道:“好,我再迷一会,有些困了!”

桑红云跟着刘嬷嬷学了来往送礼还礼的礼行,独自办了几会事儿,乔锦林带着去人家走动,竟是得了好评!他一回来,就抱着桑红云在屋子里打转儿,把个屋子里的几个丫环臊得以后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便不动声色悄悄退出去,乔锦林一想到外面对着桑红云的那些夸奖,竟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喜悦,这一分一厘的进步,乔锦林看在眼里,将要扶她为正妻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只乔余风还在京城,乔锦林便写了信让乔富送了去,乔余风自是看着信狠骂了儿子一顿:“彩玉,你看看你看看,这混账真要将那个小妾扶了正!我怎么说的,这混账东西就是走得迂回路线,骗他的老子,他当老子是三岁小儿,哄哄就成!你让我好好想想,这小子一日不成亲,一日就不能丢了那个小妾!这混小子想得荒唐,哪家大户有将小妾扶正的道理?再由着他还了得!”

文彩玉叹口气道:“老爷!大少爷这些年也不容易,老爷要是真疼他,十年前就应该将他接到京城来,两年前就该给他取房妻室,何至于让他自做主张想纳谁就纳谁!不过,要是皇上赐婚的话,行许能行?”

乔余风听了,脸色肃然,眼里露出一抹痛色,自己何曾不知他的林哥儿受过那些苦楚,要不是暗中托了顾家的老泰山亲自出马,帮着他进了西北大营,他的儿子说不定真就没了,还说什么取妻?以自己的手段,让她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可是不能 !现在还没到时候。

还好,林哥儿是个出息的,竟然得了三皇子和皇上的眼缘,如今成了大同的指挥佥事,有了自己的主张和人脉,再加上府里乔富的暗中帮助,他也算好好能活着,可没想到他纳了个妾竟纳出这样的念头来,可知有了得力的正妻,再得了娘家的助力,他的林哥儿的前程就越发不可限量,怎么可以让个妾毁了儿子的前程?

乔余风嗔怪地看了一眼文彩玉:“没有天大的功劳,皇上怎么会随意下旨?不说了,我去书房!”文彩玉小心地道:“是!老爷,可是老爷我看信中锦林说那个桑姨娘人真的很不错!”

乔余风摆了摆手道:“取妻取贤,纳妾纳色,她这小妾乔富来信说是个绝色,就凭这一个绝字,断不能让他胡做,这事,不用你操心了”

文彩玉自言自语道:桑姨娘,如你是个有福的,自当无忧,可是老爷……

乔锦林很快得到了乔余风的回信,黑着脸进了东厢房看着坐在软榻上的桑红云正和刘嬷嬷说话儿。

刘嬷嬷看到乔锦林进来,起身避退下去。

桑红云发现乔锦林脸色不太好,道:“爷这是怎么了?”

乔锦林没法说,他想要扶正她,却没有得到老爷子的认可。他也知道这想法有些不现实。

桑红云在为人处事方面越来越像个当家主母,刘嬷嬷这几个月来一点点地慢慢维护她的心,他也看出来,沈培均那厮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提起她,虎视耽耽盯着她,让他每日睡在她的身边还感觉着抓不住她,乔锦林拉起她的小手抚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道:“这几天,看着你和刘嬷嬷说的欢快,做得也欢快,就知道你也是喜欢的,倒是没有想到,你去了杨姨娘那里说话儿,可是都聊了些什么,说来我听听!”本该是要说老爷子不同意他要扶正她的事,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儿,说到了杨姨娘身上。

桑红云也没隐瞒他,其实自打她从杨姨娘手里接过那个八角螺钿盒给了乔锦林后,杨姨娘就待她如已出,三不两天地就打发了人来叫她过去说话,这些日子,桑红云听多了顾夫人的许多事,越发感叹造化弄人,将一如仙似月的女子生生断了生机,

后又说之前因为她和杨姨娘走得近,被乔夫人发现,叫了杨姨娘去训斥,她怎么派了小米给杨姨娘送了小纸条了一一说与了乔锦林听。

乔锦林越听越诧意,越听越激动,直到桑红云最后说到八角螺钿盒子的事上,将最后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一张温柔十意地唇堵上了,乔锦林一边亲吻着桑红云一边直想着将满心的酸甜喜悦尽数送与她揉在她的心内,本来凌厉的一个人,此时却要化作万般柔情缠绕在她的身上,越发对桑红云在心里爱得不行,这样的可人儿,要让他轻意放弃,他为实不能,虽然知道她不爱他,但他只想着让她不离开自己,就想着有朝一日用自己的行动感化,成全了他们。没想到,桑红云竟是真的帮他找出自己母亲的死因,这样难能可贵的心思,怎么不叫他再爱一层,这样亲吻还不算完,他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一心直想着将她要揉进自己的身体,这一晚,乔锦林将一身温情尽数洒进桑红云的身体,折腾着桑红云好后悔说出那些话,竟是得了这样一个不要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