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的脾脏II级破裂,心里一阵绞痛,差点又要掉下泪来。

明知道这里的医生会竭尽全力救治他,心里却依旧十分焦灼不安,恨不得跟着医生进去陪着他。

“好了,他已经去手术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李修文不是第一次送安从哲来医院了,完全把他当成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看待,在他心里更重要的是宋家的态度。

“我一定要在这里等他出来,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对我来说,他的事比一切都重要。”她的态度很坚决,谁也别想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他。

“哎,你这个人怎么和他一样一根筋呢?”李修文觉得很无语,父皇成天说他不靠谱,成不了大事,这两人比他还要不靠谱一万倍!

她没搭理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仿佛这样站着,就能够陪在他身边安抚他一样。

她这副样子让焦躁的李修文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算了,就等他手术完吧,也不差这点儿时间,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伸了个懒腰,在门口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想不想知道他这几年的事儿?”

她动了动身体,没有答话。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和你说这些的吧,我和他从小就认识,这个人非常闷非常宅,完全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从云留回来之后就变了,这么个喜静不喜动的人,竟然开始痴迷习武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过去安之礼可没少训练他,但是这种事他向来是能逃就逃的,他那身手差到连我都打不过。结果他回来之后,不仅每天坚持训练,甚至还和死士一起出过任务,我们都觉得他疯了。后来无意间,我才知道是因为你,他一定是觉得你喜欢强壮的男人,才这么努力变成那样的人,你就不感动?……”

“鬼扯!”她不屑地打断他,强壮的男人对她没什么吸引力,因为她自己就已经足够强壮了,安从哲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习武的,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是她的手下败将,当年成天被她以武力相威胁,有损男性尊严,想要试图挽回一些自尊。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大概是因为想起往事,她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又来了!你不愿意告诉我也行,别摆出这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啊,他当初也是这样,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诡异地微笑,我那个时候竟然还单纯到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很讲义气地要帮他解决……你们这个样子,有没有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

“又胡扯!”她再度嗤笑,“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哪有什么当初?”

“怎么可能,他从云留市回来就是这副德性,一直持续了三年。我们在一起看岛国小视频,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结果他不但不看,还扫我们的兴,不是嫌这个胸太小,就是嫌那个腿太粗。有一天,我就问他,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说的出来,我绝对能把她的小视频给你找来。正常人不是这个时候该对我感激涕零吗?他竟然操起椅子就要揍我!”李修文一脸委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才意有所指地感慨道,“我是今天才明白他的胃口是被养刁了啊。”

宋遥满脸通红,目露凶光,“我现在也想操椅子揍你!”

虽然有些恼怒,但她心中的焦躁忧虑在他的插科打诨之下,奇迹般地渐渐散去了。

“你们真的是刚在一起不久吗?”李修文好奇地看着他,“他应该追你很久了吧?”

“并没有,我们认识挺多年的,但是他离开云留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你也太好骗了吧?久别重逢没几天就被他骗到手了?照常理来说,你不是应该矫情一段时间,闹闹别扭什么的,就像书上写的那样,……”李修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抿抿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在一起就是觉得特别安心,那种默契和信任,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一样。

“不过他这个人死心眼,一根筋,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别说什么劈腿出轨了,就算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我可以亲眼验证过的,”李修文神秘兮兮地说,“去年他过生日,我们几个决定送他一份大礼,把他灌醉,又往他房间里送了个嫩模,不是我自夸,那嫩模的身材绝对不逊于你,当然可能她是经过人工调整的……他发现后竟然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撵跑了,还和我们翻了脸,你说有这样奇葩的人吗?……”

她的脸微微泛红,他在她面前可没有这么君子,不过她的注意力可没有放在这段风流逸事上,“你说‘你们’?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是啊,我和罗宇,你都是见过的吧?还有孙文峰,他在这家医院里做医生,他妈是安从哲的小姑,也算是他的表哥。除了罗宇,我们几个从小就认识,都爱打游戏,我们皇室是个小透明,没人注意到我,从哲和文峰他们俩也不受家里待见,都是平时没人管的孩子,那段时间我们凑在一起打游戏,简直都打疯了,我们要打比赛又遇到了罗宇,我们四个就组队,秒杀了国内外各大游戏比赛,哈哈哈,那时候风光的咧……哈哈哈……可惜孙文峰前几天去了国外,今天还没回来,不然就介绍你们认识了。”李修文说得眉飞色舞。

“我还以为你们俩真是师生关系。”

“是真的啊,他是我的研究生导师,虽然‘教授’是我们给他取的外号,但我叫你一声‘师母’也没错啊,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表弟妹?外甥媳妇?”李修文一脸戏谑。

宋遥已经学会了无视他的不正经,“你刚才说从哲经常受伤是怎么回事?都是安之礼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