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弈指尖发起一簇火苗,一时找不到东西借力,变不出火折,只得就着微弱的火光向声音来处看去。

一间与关他们的囚室一般模样屋子,透过石门上的小洞,果然见到元姬斜躺在地上,一身脏兮兮的华服早已难辨本色,素来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不堪,妩媚的脸颊略有些凹陷,一张脸更是白得像雪一般,没一点的气色。

眼见元姬如此狼狈,无忧忍不住问道:“公女怎被关在此处,还弄得这般的形容?”

元姬苦笑,垂头不语。伯弈道:“其他的事稍后再说吧,包子先去将公女接出来。”

包子嗖地一下窜进石屋,元姬知道伯弈的本事,晓得他通晓精怪之事,对眼前窜来的毛茸茸白狼不奇不怕,任他驮负起自己穿门而出。

包子夜能视物,跑起来异常轻巧,不一会儿就将元姬带到了亮处。

伯弈转身,乾坤玉发出了微弱的光芒,玉中又传起了极轻的器物低鸣声,好像是神器的感应?

伯弈本欲再往前探,如今半路遇到了元姬,也只得先折回将元姬安顿下来。

伯弈将心中所疑暂且按下,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前路已知,返程更轻松一些,伯弈和无忧很快就跟了过来。

元姬形容虽狼狈不堪,所幸没得大伤。

见伯弈二人过来,元姬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整了整皱做一团的裙衫,主动开口道:“你们定是疑我为何会在此处?”

伯弈不答,元姬目光褶褶看着他,讥笑道:“我这一生不缺荣华富贵,但却从未自在地活过。从葵城逃出,有那么极小的一段时间,我曾生过遐想。”

说到这儿,元姬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无忧心里泛起点酸涩,元姬凄然叹道:“果然也只是遐想而已,葵城那夜你的算计,让我彻底死了心。如今我被关在此处,倒多亏了我那好弟弟,他父子二人何其相像,皆是为达目的不惜手段之人,哪怕被牺牲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女子叙事难免如此,拉拉杂杂抒发了一通自己的所感所想,却让听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伯弈略做引导:“游雅公子可是想与金凤国攀亲?”元姬望着伯弈,笑得泪光盈动:“哈哈,先生果然是大智之人,他正是如此想法。”

元姬经历两次磨难,若平常女子早就难以承受,她如今也不过是言语尖酸刻薄些罢了。

元姬自讽道:“可惜呀可惜,他真是太看得起他姐姐了,以为得手一次,便有第二次。”

无忧惊问:“你是说?”

元姬哈哈道:“如此聪慧的人,何必装傻多问?早前我并没有说真话,对黑蚩侯下手的人的确是我引去的,但那人却是我弟弟亲自领来的。如今我有此报应也是活该。”

无忧心中对她颇有些怜悯,正欲再听,谁知那元姬说着竟突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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