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是令狐家的大小姐,况且,你昏迷了很多年。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巫崖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道。“我们快走吧,就快跟不上他们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呢!我现在很想回家去。我出来了这么久,家里的人一定很着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的大姐,还有我的弟弟,还有我那个小侄女。她现在,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真的是很难相信,我居然会昏迷这么久。”令狐白看着巫崖苦笑道。

“总有一天你可以回去的。但是现在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你已经经历了生命之痛。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找到最终解决的办法。所以你必须跟着他们走。”巫崖摇摇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许等一切解决了,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会一直送你回去,看着你和家人团聚。”

令狐白看着巫崖道,“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带着一种伤悲。还有,为什么你总是遮住自己的脸。”

“我的脸上全是刀疤。我不想吓到你。”巫崖摇摇头道,“而且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难道不应该生来伤悲吗?”

他们走在后面。前面的苏玄水却忍不住了,转过头道,“你们两个快点走,前面就快到了。”巫崖沉默的点点头,扶着令狐白加快了脚步。

很快这一群人,就走进了山间的那个苗寨。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斑驳的几个大字——千灯寨。

据说以前每到黄昏时分,千家万户就亮起了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整个苗寨变成了到处是灯火。因为苗寨是依山而建,上下前后的层次分明。所以,家家户户的灯火看起来像是星罗棋布,有上千盏。

这里的苗寨因为地处偏僻,反而拥有深厚的苗族文化底蕴,苗族建筑、服饰、银饰、语言、饮食、传统习俗不但典型,而且保存较好。现在依然有苗族穿着长袍,包头巾头帕,颜色都是黑色的,故称“黑苗”,也称“长裙苗”。

苗寨在清雍正以前,地方事务多由自然领袖管理,与汉族地区有显著差别,实行自主管理内部事务。这里苗族的自然领袖主要是指“鼓藏头”在寨子中主要承担祭祀职能,而“族老”则是某一家族的领袖,维护苗寨的安全与利益。

千灯寨这里的“鼓藏头”自然是指黎家的家主。

黎希贤带着几个人大步走进了寨子,很多人见到他之后难掩脸上的惊讶和尴尬,但是大多数人都保持了一种近乎敬畏的姿态,对他弯腰行礼。

鼓藏头是世袭的,在千灯寨,世代的鼓藏头都产生在黎家,而且是只能传给儿子。

黎希贤的家是山坡上最高的一座吊脚楼,但并不是最大的。里面还有一个“鼓藏堂”,一面大鼓安放在房中间的支架上,鼓是这个寨子的灵魂,祖宗的灵魂就在鼓中安息,每天早上拜鼓便成了鼓藏头必做的功课。

屋子里有个男人走了出来,看到了黎希贤之后,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走。

“站住。”黎希贤缓缓地道。他的两个字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那个男人当场就站在那里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黎希贤淡淡地道。

“这……”那个男人有些为难地道,“是……我来找族长有点事。”

黎希贤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出门了么?”

那个人脸色有点发白,“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黎希贤沉下脸道。

“可是……现在族长是你二哥了。”那个男人低声道。

黎希贤笑了笑,“那是我没回来,我现在回来了。你找我有事?”

那个男人连连摇手,“没事,现在没事了。那个,族长,我能走了么?”

黎希贤挥挥手,“走吧。”那个男人如蒙大赦,头都不敢回地走了。

张坚在他们身后冷冷一笑道,“看来你那个堂兄还真是直接啊,不但抢了你族长的位置,居然连你的家都占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张坚笑了笑,“可惜,他一定想不到,我回来了。”

黎希贤大步走到了楼下,猛然一抬脚踹开了鼓藏堂的门。走到了那面古老的铜鼓面前。这面古老的铜鼓很吸引人,花纹雕琢的非常非常精妙绝伦,还有其它苗族的图腾。

这面铜鼓是苗人的圣物,整个千灯寨的苗族都要听令这个大鼓的号令,在古代这面铜鼓就拥有无上的权利与威望。而且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听到鼓声,据说只有在重大节日,或是遇到战争,铜鼓才会敲响。

乌南明看着这面铜鼓,眼神之中微微一动,低声道,“这就是那面鼓?”

“是的。”黎希贤看着那面铜鼓缓缓地道,“蚩尤帝祖是我们苗族人最近的祖先,这是苗族古歌中记载的。可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多少年来在苗寨也没有一尊真正的蚩尤帝祖圣像。除了这面圣祖铜鼓。”

乌南明点点头道,“因为在古代,蛊就是鼓。唯有圣祖铜鼓的传承者,才是真正的蛊术大家。这面鼓象征的可是整整的一个蛊术的流派,历来被黎家先祖珍藏。”

黎希贤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抓起了鼓槌敲响了这面圣祖铜鼓。

铜鼓声音宏亮、深沉,鼓声可以传到很远的村寨。而黎希贤敲击铜鼓的手法也很特殊,铜鼓声飘荡在山间,隐隐竟然有雷鸣般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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