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初儿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澹台予是窦湛的朋友,这几日正在窦湛的一溪眠小住,听说他在围棋方面颇有造诣,诀老太爷便让窦湛请到蕉雨台来做客了。

有些时候,那些男人们明面里不过下下棋喝喝茶吃吃酒的,也未必就只是为了这些事。担着家中那么沉重的庶务,他们的每一步都有他们的目的。便如这澹台予,若非顺风船行的少当家,只是个凡夫俗子的话,饶是真的棋艺高超,诀老太爷也未必会如此赏识他。

窦妙净坐在墩子上托着腮帮子,有些愁云惨雾。

她现在已经开始变得草木皆兵了。她先是怀疑过顾行,可是前世她压根不知道顾家有没有出事。如今又怀疑起了澹台予……哎,难道她要把在窦家行走的所有外姓人都怀疑个遍?她可没那么大能耐呀!

这个时候想到这些,窦妙净的脑子犹如一团乱麻。

初儿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她在想着什么心事。笑着说道:“予爷很是慷慨,奴婢第一次给他泡茶,他赏了奴婢一两银子呢。”

“哦,他给了我金瓜子……”她有口无心地应着,把金瓜子都倒出来给初儿看,顺便数数有几颗。

初儿看着窦妙净一脸惊讶。

五房的二小姐竟然肯给一个外姓人倒茶?她以为窦妙净至多只会给诀老太爷一个人倒茶而已。这二小姐怎么啦?以前的心气儿可比天都高着呢。

窦妙净数完金瓜子,没想到澹台予的手那么准,这一抓正好十个。她匀出两个给初儿:“喏,赏你的。”

初儿的眼珠子也差点掉下来了。

窦妙净蹲在这儿跟自己聊天就已经让她够意外的了,现在还赏她金瓜子。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以前最怕不小心惹到这个瓷娃娃了。

“净小姐,奴婢不能要。”初儿推让道,有点吃不准窦妙净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窦妙净抓住她的手把金瓜子往她手心里一放:“让你拿着就拿着,待会儿芍月也有。”

芍月是她的大丫鬟,自然与她不同。她她她……她拿得不安啊。

初儿怕再拒绝,倒又惹得窦妙净多心,便只好把金瓜子放到了自己的荷包里。说道:“您比予爷还大方,那奴婢就不客气啦。”

窦妙净眯起眼笑了笑。她不过是借花献佛,想让初儿以后多多告诉她这个澹台予的事情。因为看起来,澹台予只要还在临安城,便会经常出入蕉雨台的样子。

初儿却说着一愣,静静看了两眼窦妙净:“太像了。”

“像?像什么?”窦妙净莫名其妙。

初儿抿了下嘴,四下看过无人之后,才凑到窦妙净的耳边,轻声说道:“您跟予爷长得好像呀。老人家的话,是不是叫有夫妻相?”

“哎呀你这个坏丫头!”窦妙净大叫起来,把自己的绣花鞋在地上跺地“哒哒”响,整张脸都红透了。

蕉雨台是诀老太爷的地方,向来有外男进出的。在这里当差的丫鬟都要比其他地方的更懂得言辞行为的端正。这个初儿真是太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

窦妙净又气又羞地站起来要往外跑,嘴里说着:“我以后再也不理你,再也不来蕉雨台了。”

初儿急了,诀老太爷还等着窦妙净给他端茶呢。

谁知道窦妙净刚要跑出茶房,就被个人撞得七荤八素地,连退了好几步,幸亏被身后的初儿抱住,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今日更新,外面好大的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