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湛看了澹台予一眼,澹台予温和地一笑:“都已经安排妥当,老夫人不必挂念。”

虽是这样一句话,但颇有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窦湛咧着嘴“呵呵”地笑,生怕母亲生气,赶紧道:“若有什么大事,我们哪里还能这么快回来,还若无其事地跟您吃饭,早担心坏了。娘你好好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瞎操心。”

苏太夫人冷眼看澹台予,因他是儿子请来的座上宾,前一阵多日相处下来,也算知道这个人的脾性。并不以为忤,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气氛有些冷,窦湛又呱呱地说话:“我给你们都带了好东西,澄心,快去把礼物都拿来。”

澄心笑嘻嘻地说“是”,忙跑去一溪眠了。

窦湛伸手摸摸窦妙净的头,道:“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常来陪母亲。那礼物,你头一份有。”

窦妙净撅了撅嘴:“湛叔父这话不对,难道我来逸风筑陪苏祖母,就是瞅着您那点好吗?您可别给我礼物,平白叫苏祖母寒心。”

窦湛被噎住,他自认哄人的功夫天下第一。他娘就吃他这一套!面前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成人精的,敢这样跟他说话。听到苏太夫人哈哈大笑,并不生气,他才勾起手指恨恨弹了一下窦妙净的额头:“没大没小!”

但是窦妙净说归说,礼物还是照单全收。澄心捧了好几个匣子回来,窦芷得的是一把寒光沾沾的镶宝石匕首,据说削铁如泥,把窦芷高兴得差点把骑马的事情都忘了。姑娘家得的是好看的雕梳篦,嵌了碎碎的十色宝石,若星光一般熠熠生辉。

窦妙净觉得太俗气了,但还是好好谢了他。

不过心里头也知道,若是按着窦家的人头算,现在多了梅姑出来,只怕就少了一把梳篦。剩下窦妙仪窦妙如薛漪,也不知道谁会落了单。反正她不会让,凭着窦湛跟长房的关系,也不会让窦妙仪吃亏的。

果然澄心分完了东西,附在窦湛耳边说了什么,窦湛悄悄看了眼窦妙净,面色有些不虞。

那里看起来似乎正闹着分礼物,这边澹台予轻轻嘬饮着夏日里清火的白梨水,淡漠地用余光扫着鹤鸣。

鹤鸣大大方方地笑,私底下问道:“久闻少东家大名,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好几年前,听说韩墨跟了你家主子?”澹台予云淡风轻地问。

鹤鸣一愣,脸色旋即正经严肃:“你竟知道这个?”

“你家主子厉害。”澹台予淡淡道,“郡王府里一丝风都不露,他可是瞒了整个临安城。不过我倒是更好奇,顾大人一向不偏不倚,如今怎么也趟了浑水?”

他言语里,颇有几分讥诮顾行的意味。鹤鸣冷声道:“二爷从不怕被人知道。”

“那就是瞧着人家小门小户,怕吓着了人家?”澹台予毫不在意,依旧寒碜顾行。

鹤鸣的双目里一丝幽幽的凶光:“澹台家的消息果真灵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