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个那样明白的老爹,未必就能生养出同样明白的儿女来。大姑太太窦柔淑是一个,三老爷窦泛也是一个。

说了半天,中间初儿偷偷跑去中厅看了几眼,回来道:“大姑太太还跪着哩,奴婢还得去亲自看看收拾的厢房,他们今日一准是住这里的了。”

窦妙净点点头:“你去吧,我自己坐着就是。”

初儿道了声谢,就愁眉苦脸地去了。

芍月银屏听了半天,都觉得大姑太太太不着调。不禁埋怨起窦妙净:“何苦掺和进来?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可不行,”窦妙净攒着眉,“若我没听说过此事,走了倒罢了。可我现在已然知道,若走了,诀祖父肯定以为我心里也忌讳着,他要不痛快的。他被大姑太太气着了,总得有个人去安抚不是?”

“那也轮不到小姐您来安抚呀,”芍月噘嘴,很不情愿初儿这样子强迫窦妙净留下,上回也是如此,差点害二小姐跟蒲二太太闹起来。她道,“不是还有仪小姐吗?薰四爷不正在这里抄佛经?”

言下之意,长房的事情自然有长房的人自己管着,别人插手不了。

窦妙净托着腮帮子叹息:“我也这样想。可是你看初儿,她都那样子害怕了……”

“她也真是的,不劝着老太爷把姑太太送回任家去,怎么还跑前跑后安顿起他们来了?若是任家的人找上门来,不就说诀老太爷留着人不让走么?那可就有道理也成了没道理了。”银屏担忧,怕任家的人找上来。

窦妙净笑了笑:“任家怕是端着家里不会来的,你们看他们哪回来过?我想诀祖父留下大姑太太跟涤表兄,定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摸一摸姑老爷的底。若真是养了外室,诀祖父想必还是心疼大姑太太的。”

这么一想,倒是两个丫鬟杞人忧天了。

正说着话,芍月起身朝廊外看了一眼。本打算看看大姑太太有没有离开中厅,不想那里的帘子一撩,闪出来一片竹叶青色的褂子,接着就有人朝这边走过来。

她顿时急道:“涤表少爷好像过来了。”

任涤早年也时常来窦家玩,与窦妙净算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可是任涤自恃家中是簪缨之家,小的时候就不大看得起窦家的人,说话都是用鼻孔对着人的。窦妙净可不喜欢他!

她立马站了起来,匆匆道:“这里有后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