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妙净呆呆看着,手里的茶快凉了都没发觉。她有些羡慕这两个人……这样打打闹闹的,挺好。

和风虽然都是话里带刺,可她真正是为了细雨好。细雨她如今是恐嫁呢,最需要有人这样闹一闹她,闹走她的不安,与彷徨。是不是要嫁人的新娘子,都这样?她不禁想起前世姐姐在成亲之前,也是这样的。

不过她知道,鹤鸣跟冯亭匀不一样。细雨嫁给鹤鸣,一定会好好的。

倒是方才和风对檀是如此恐惧,让窦妙净倍感兴趣。不禁问和风道:“檀是很可怕吗?长得满脸横肉?”

和风摇头,想了想道:“长得倒不恐怖,可是做事恐怖。这世上只有我们爷让他做的事,与不让他做的事,就没有其他事了。只要是我们爷的吩咐,就是让他吃人肉他也不眨眼。”

窦妙净心里一阵作呕,自然把檀是想得如同魔鬼一样。可是顾行身边怎么会需要这样一个人?细想一下倒也释然了,顾行敢只身南下,没有一二个这样的人怎么成行?他可要命得很呢。

“行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和风知道她定是有事找朱景严,可是不知道朱景严到底对这个二小姐是什么态度,斟酌着该把话说到什么分寸上。别看她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心思却很细腻,想了一会儿就决定不能把话说满,道:“他不知去哪里混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姐若不急,在这里等一会儿同我们说说话也好,若急的话,要不就派人去找来?”

偌大一个临安城,上哪里去找顾行?

窦妙净心里嘀咕着,知道以和风的为人,必然是能帮她就会帮她,眼下是不能帮她的了。于是只好把账本拿出来,实话实说地道:“我看不懂这个,两位姑娘都是能人,能不能教教我?我原想着若你们也不会的话,就只好厚着脸皮问行叔叔了。”

细雨接过来一看,诧异道:“您怎么不问二老爷?”

知道她会有这一问,窦妙净把头垂了垂,叹气道:“二叔让我自己琢磨。”

“哦……”细雨翻到了底下店铺的账册,更加吃惊,“您还有铺子呢?”

窦妙净脸一红:“只是暂挂在我名下而已,若我经营不善,二叔会收回去再不叫我染指的。所以好姑娘,教教我吧,我一定得把它们经营好才成。”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好端端的千金小姐不做,非得揽这么个活,何苦来哉?哪里像京城的小姐们,别提那些郡主公主的了,就是寻常臣工家里的小姐,也只顾着捯饬自己。这些事情在家有兄弟手足做,出嫁了有陪房做,自己坐享其成就行,哪能自己亲自上阵。

这江南的姑娘不该是软乎乎逆来顺受的吗?怎么到窦妙净头上就不一样了?

细雨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奴婢倒是识字,可是就没正正经经管过帐。以前在京城,只要伺候好十六爷就行,到了这里虽说管着归田舍的事物,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涉及营生的。这庄子的账本奴婢能勉强看个明白,可是店铺奴婢就不懂了。”说着看了看和风,撞了她一下,问,“你可看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