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听了冷哼一声道:“娘当我是个傻子不成,您说翠翘与人只成了一回事,这话骗谁,她一来我便瞧出,若是女孩儿如何有这等风情,娘只管放心,我们这位爷别瞧外头唬人,妇人上头却是个不挑不拣,若真兴起,哪管女不女孩儿,那边院里董二姐,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婊,子,爷不一般纳进府来,为着她,连夫妻情份都顾不得了,自那婊,子进府,连上房门都不迈了,却不知怎又好了,且瞧如今比刚成婚时还亲近些,倒令人想不透,那婊,子不算,外头还勾了人家一个寡妇,什么女孩儿不女孩儿,只若成了事,谁理会这些。”

说着又叹口气道:“倒是我不中用,白伺候了他这些年,竟半分情份也无,病如此也不见他来瞧一瞧,若他来瞧,寻个机会翠翘事还不容易,如今却要着紧些,听我们府这位大娘子话里意思不大对,虽说知她不会如何,却不得不防。”

这里翠云跟她娘私下算计不提,且说玉娘,从翠云这里出来,跟秋竹悄声道:“回头你跟平安递个话儿,让他使个妥帖人,去翠云家里扫听扫听,我瞧她这个妹子行动坐卧,不似个不知人事女孩儿,不定与村子里那些小子早不干净了。”

秋竹应下,玉娘刚进了自己屋,就听窗户外头请安声气儿,玉娘愣了愣,刚还道他不定要乐到多咱时候,不防这会儿就散了。

显见有酒了,进了门踉跄一下,亏了后头平安扶着才未栽倒,玉娘忙于他接了衣裳,让人端醒酒汤来,服侍他吃下,靠炕上,才问平安:“前头可散了?”

平安道:“爷一听见娘家来,就让散了,贾先生与阮二爷这会儿都家去了。”

玉娘点点头让他下去,平安悄悄冲秋竹使了眼色,秋竹脸色微红,偷着瞄了瞄玉娘,随后跟了出去,她二人这番眉眼儿官司如何瞒得过玉娘,玉娘却有意成全,只当未瞧见罢了。

屋里没了人,柴世延倒也醒过些酒来,玉娘道:“家怎吃了这些酒?”

柴世延笑道:“只因有一桩好买卖落身上,爷心里头欢喜,故此多吃了些酒,玉娘以为他说还是开当铺事,便没当回事,只应了一声:“好买卖也不至于就欢喜成这般。”

柴世延摇摇手道:“你那里知道,咱们高青县如今可有大造化了。”

玉娘不知他话中何意,便问:“甚造化?”柴世延道:“我先前还疑那个宜春公子怎跑到咱们这里来了,且一待就是几日,听说这两日县里县外瞧了几处,末了,瞧中县外山脚下一个庄子,你可记得,就是个老内官宅子,后老内官病死,庄子落到他一个远房侄儿手里,倒可惜了那么好宅子,荒败了,昨儿被宜春公子置手里,岂不是造化。”

玉娘道:“这如何造化?”柴世延笑道:“你道宜春公子是个怎样来历?”

这些玉娘倒是听她婶子提过,京城女眷圈里,谁不知武三娘是皇上外室,听她婶子说,皇上倒是想把这位武三娘封进后宫,无奈人武三娘,说了,进宫也可,只废了三宫六院,咱们就跟贫民老百姓家里汉子婆娘般过日子就进宫,否则各自安生着好,你说这可不是个大胆女子。

玉娘听她婶子提起时候,虽也觉惊世骇俗,过后想想又觉这位武三娘真真一个旷古绝今奇女子,敢言人所不敢言,敢做人所不敢做,虽难免为人诟病,却不得不说,道出了所有女子心声。

细细想来,凭什么男人就得三妻四妾,女人就得逆来顺受,虽如此,玉娘也只敢心里如此想罢了,自己毕竟不是那个武三娘,想自己与柴世延这般汉子,前世尚且混了那么个凄惨结果,怎还会有武三娘那般勇气,敢悖逆天子之言。

却不知柴世延提起宜春公子来历是何缘由,便道:“略知道些。”柴世延道:“那宅子虽是宜春公子置下,不过幌子,正经住还是他那个姐姐,玉娘说可不是造化……”@@##$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