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是一群愚民,目光短浅,只图蝇头小利,如果听这些人的,我们将如何发展?”

“可是我们发展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希望这天下富足吗?你一个人的功业没有人认可又有什么意义?”

杨广端起茶杯,不动声色。

很久之后,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对我说的,“理解我的人,不在现在,在未来。”

我瞬间充斥着一种窒息感。

“玉儿你喜欢读史,哪个人物是简单的说的清的?历史真正的发展,总是伴随着一代人的伤痛。我将会带来最深邃的痛,但是对于未来,一定也是最深邃的功。”

说不清的,我站到了他身边,然后竟然按住了他的手,我不知道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心理,只是觉得,这个人,特别特别的寂寞。

“杨广,”他竟然也轻轻勾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暖,“你像个诗人。”

“我本来就是,”他不可一世的劲儿又来了,“难道你觉得当代还有谁写得比我好吗?”

我无奈,“我是在说你的气质,你怎么这么幼稚,天天要让我夸你是最优秀的才好吗?”

“我是在陈述事实。”

我发现一定不要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好好,”我挂白旗,“我是说你不觉得,优秀诗人都是最像孩子的吗?像孩子一样的童真,像孩子一样的残忍——从这一点来说,你真的是最优秀的诗人。”

“我把这当作表扬。”他郑重的说。

我忍不住笑开,“你对着那些你府内的臣子们难道也是这样的吗?天啊,那他们每天忍住笑得多辛苦。”

“我很好笑?”他挑眉,眼睛眯了一下,不过我能觉察这次是一点火气都不带的。

“喂,你应该把这当作表扬。”

他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这样,”我诈着胆子抓起他的左手,端详着他的掌纹,这个人喜怒无常,随时可能摔我的手,“杨广,我是一个特别特别普通的人,你说的那些我能明白,但是却还是接受不了,如果非要牺牲一代人,那么不要牺牲我们不好吗?我们快乐的过日子,让天下人也平安的过日子。”

说到后来,我声音越来越小。

“妇人之见。”杨广道,但是声音温和。

“玉儿,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跟你成亲吗?”

“嗯?”我不解,这一直以来也是我心中的谜团,“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自嘲,“总不会因为我比姐姐更漂亮吧?再者……我们成亲的理由太多了,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满足这一桩婚姻,还何必问呢。”

“对,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你同萧怡都是聪明的女人,只是——”

只是什么他没有再说,而他不说的,我也问不来。

“对了,”刚才瞬间的温情立刻不见,他声音重新冷了起来,“我今天来找你,是说你这个半个月的事情的,我看,我管你管得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