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脸色愈加难看,水气中看到孟媚歆踉跄着走出大殿,有个丫头急忙扶着她走了,她怎么了?到底是不是饿着了?自己都会做吃食怎么就不去厨房自己弄些呢?这个女人为什么脾气就是这么倔呢!

一气之下,一把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刘箐清,在刘箐清的惊呼声中直接起身,拿过池边放好的衣服大吼:“刘眀泉!给我进来!”

刘明泉本来想去找孟媚歆安慰两句,结果被赵煦的怒吼震得吓了回去,一路疾跑闯了进去:“唉!奴才来了!皇上?”

赵煦不顾尴尬的不敢出水的刘箐清,剑眉皱起,像黑水晶一样的深邃双眸透着怒气,叫人准备晚膳,朕饿了,如若怠慢了,朕要了他的脑袋!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皇上息怒。”刘眀泉转身拔腿就跑。

“回来!”赵煦黑着脸,此时此刻真是有火发不出。

“皇上还有何吩咐?”

赵煦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水池:“将红霞帔送回去,将这池子的水换了,还有,朕不要什么红纱,也不要什么花瓣!统统不要!”

刘眀泉吓得腿脚发软,连忙附和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刘箐清自然不知道赵煦为何事发怒,只能暗自咬牙。

赵煦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穿戴好,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没有人能告诉她谁会来,那就是她自己擅自主张这么做了,只是误打正着,这个女人,真是贪玩有大胆,有意思,真有意思!

刘箐清被送回了自己的浮生楼,丫鬟月婵、月凝立在门外迎接。轿辇落下,月婵掀开了轿帘,担心的探望刘箐清。

刘箐清怎么过去的,愿怎么回来了,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仪态万千的踩着木凳下了轿子,刘箐清用左手揽了揽有些松动的鬓发。

月凝上前拘礼:“小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可要沐浴入寝?”

刘箐清没有说话,腰身慢摆,一手由月婵扶着,步入浮生楼,抬着头,接着灯火通明的宫灯,环视着整个殿室,富丽堂皇的漆彩,精雕玉琢的墙面,名贵精致的家具,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面,这样空旷的宫殿。

刘箐清始终微笑着,问:“你们说,这样好的宫殿,为何有的人不择手段也要争取到,有的人却是宁可避而远之?”

月婵本性谨慎小心,柳青青这样反常,略微思索说道:“回小主的话,奴婢以为此重任分为两种,要么她心不在此,要么她韬光养晦。”

月凝站在一旁不说话,刘箐清媚眼一转,斜睨着月凝:“你说,月凝。”

月凝一颤,眼神有些慌乱:“主子,奴婢愚钝,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奴婢只觉得这是命啊,有这福气的人自然会住进来,没有这个命的人自然不会住进来。”

刘箐清听着轻笑出声儿,愉悦的声音反而让月凝吓得眨巴眼睛。

“好了,我累了,准备就寝吧。”说罢,走向里堂,褪下衣衫。

盛夏季节,榴花照眼艾蒿香,挂符门帘饮雄黄。棕角流苏悬穗,平安佑尔度端阳。五月五日,为浴兰节,门上挂着五彩线以求平安而去晦气。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会染红指甲,正所谓“染红女儿纤纤指,粉白黛绿更增妍”。

云欢捣着凤仙花,陈迎儿将纱布裹着敲出汁子,再用延勺搅匀,最后用毛刷涂抹在孟媚歆的指甲上晾干,指甲鲜红透骨,晶亮剔透,而且不容易脱落。

孟媚歆将手指张开,对着窗户外头的进来的光细细看着,白皙的小手上,鲜亮的指甲很是夺目,只是要怎么配衣服呢?毕竟明日就是西夏国使前来的时候了,偏偏皇上要她前往接待。

陈迎儿盖上花汁子的盖子坐上软榻:“小姐真是的,来了宫里两个月了才让我们进来,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云欢收拾了堆了一桌子的工具,忍不住劝解:“好了迎儿姐,小姐也得打点好了才能让咱们进来呀,皇宫哪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孟媚歆漫不经心的点头,眼睛还在打量着自己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