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再痛,也比不过琛华含嗔带怨的一个眼神。

他的脸色再苍白,也比不过琛华浅笑盈盈的一声唤。

没错,为了琛华,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毁天灭地,斩神*!

杀个把人,又算什么?

寅时不到,是整个天庭最为安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沉睡。只有守夜的士兵刚刚换岗,另有一小部分要准备早膳的宫婢们则刚刚起来。

蒄瑶每次出手都不会太多,今晚她已经掳了五人,将他们变成花束的样子,装在篮里,正打算回去。

就在快到拂嫣宫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宫婢头顶着一个大水缸,在宫门口来来回回转悠。

那个宫婢的模样实在古怪,本身个子就小,那个水缸倒有她脑袋的三倍大,且装满了水极沉重,压得那个小宫婢龇牙咧嘴,口里叽叽歪歪不停叫苦。

蒄瑶因为她那个怪异的模样愣了愣,等想起来要隐身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小宫婢已经看到她,不但看到,竟还大声地叫起来。

“是娘娘吗?哎呀,娘娘您来了就好了!救命啊!这水缸快要把我压死了!”

蒄瑶蹙眉,她今晚猎捕的血奴已经够了,她不想再在自己宫门口多生事端,而且就算要抓,她也更倾心于抓那种高大强壮的,像眼前的这个丫头,看身形,让琛华吸两口就没了。

但她实在不知死活,不但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竟还大喊大叫朝自己叫救命!

哼,救命?恐怕是没命才对!蒄瑶想,瞬移到那个宫婢面前,刚想开口喝问,却兀的被惊了一下。

这小宫婢看外形倒还秀气,可一张脸上却长满了暗疮,密密麻麻,疙疙瘩瘩,鼻尖和脸颊上有几颗还红得透亮,看得蒄瑶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别过头,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蒄瑶只感到一阵恶心欲呕,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在拂嫣宫门口?”

那小宫婢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要跪,却又怕水缸里的水倒翻下来,狼狈地伸手稳住,这才道:“回娘娘,我……我叫小风,是昨儿才调来的。是我自己不好,不懂规矩,出言顶撞了小卉姑娘,她罚我今夜绕着拂嫣宫走上一百圈,不走满这水缸就取不下来。”

蒄瑶这才看到,那水缸果真是长实在了这个宫婢的头上,心道小卉如今倒也出息,跟着自己鸡犬升天,也喜欢在这些丫头面前颐气指使,耍起威风来。

“我已经顶了六十几圈,实在是顶不动了。求娘娘开恩,将这水缸取下来,奴婢一定甘洒热血,以报娘娘大恩大德。”小宫婢气喘吁吁,讨好道。

蒄瑶鄙夷地念了个法咒,轻轻松松便将那水缸取了下来,冷冷笑道:“甘洒热血?那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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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一丝不苟地顶了一整晚的大水缸,终于让蒄瑶成功抓住自己,和另五个奴婢一起被扔进池底的那个血库中。

其他几人因为中了蒄瑶的法术,还未彻底清醒,只有阿沫一个用力地拍着门板,大声道:“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

她拍了半天,外面仍没有反应,估计蒄瑶早已经离开了。

阿沫安静下来,施了一个佛光普照的法术,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

这里并不大,像是一个地牢,虽然看不见用刑,但空气里却明显弥漫着血的味道。

地上横七竖八,并排躺了许多人。阿沫数了数,算上今天他们新来的这几个,一共五十六个。

每个人都极其苍白,和以前璟华重病垂危的时候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

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没有力气动弹。

“喂,有人还活着吗?活着的就出个声好吗?”阿沫轻轻道。

人群里传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呻**吟,听声音是个男人,年纪也不大。

“喂!你……你在哪儿?”那个人只哼了一声立马又没动静了,阿沫在人堆里找不到他,焦急道:“你能抬得动手吗?你动下手指也行,让我看到你。”

过了一会儿,果然人堆里缓缓举起一只手。

阿沫三两步奔过去,只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虽然没什么精神,却还是努力朝自己礼貌地微笑,可见教养良好。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蒄瑶抓来的?她为什么要抓你们?”

那男子十分虚弱,阿沫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可他似乎连一个问题都没力气回答。

阿沫性急,将他半扶起来,轻轻抵住他背心,边为他输入少量灵力,边道:“她是要采阳补阴吗?她是不是把你的元阳都吸光了?”

阿沫这话问得实在太过露骨,那男子苍白如雪的脸色竟也被弄得微微泛红,隔了半晌才低低道:“姑娘,你看清楚,这里多数都是女子,怎么可能采……采阳?”

“那……”

那男子微微瞪她一眼,道:“我们都是被采血过度,才会虚弱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