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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凡人变身为阿修罗,各个有须弥山那么高,口吐烈火,肩挑巨浪, 搅乱八荒天地,翻起三江祸水。不过短短一日间,人界即成修罗场,到处哀鸿遍野,白骨堆积如山。

青澜急匆匆驾云远去,阿沫心头更惶恐起来。

看青澜哥哥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外面时局真的很乱,也很严重。否则若放在平时,他定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抱着自己好好安慰,然后再撸着袖子去痛骂璟华一顿才对。

可连青澜哥哥都只是叫自己多体谅璟华一些,说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他不容易。

或许是这样,璟华这些年都已经走得很累,自己不该再成为他的负累。难道真的只有放下感情,才能获得更高深的修为了吗?

她始终无法认同。

她站在云头上,满腹乱糟糟的心事,都忘了刚才自己出门是想要去往哪里。直到脚下的那朵云都等得不耐烦,摇晃了几下,想把她颠下来。

“阿沫!”妙沅奔上来扶住她,轻斥道:“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她摸了摸阿沫的额头,秀眉微蹙,“还有些低烧呢!怎么搞的?病了还一个人在外头乱跑!璟华呢!”

“璟华有事出去了。我刚才发了汗,已经好多了。”阿沫强收起眼泪。

妙沅不由分说把她往屋里推,“受凉的话,烧是会反复的,你给我好好进屋躺着!璟华也是,定是还不知道你病了,我去让人找他回来!”

“不用,我……我真的没事。”阿沫强笑道,“沅姐姐,你既然来了,我正好问你件事。”

“什么?”

“《独孤》上说的那种封闭心脉的法子,有办法解开吗?”

妙沅立刻警觉,“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上次就警告过他,以他心脉的损伤程度,莫说做什么封闭术,只要稍微碰一碰就是自寻死路!”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阿沫面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妙沅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拉住阿沫,颤声道:“你……你别告诉我这个傻瓜已经做了?”

阿沫哭着抱住妙沅,“沅姐姐,我该怎么办?璟华他不要我了……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不要我了!”

妙沅紧咬住唇,拎起她就往外跑,“阿沫你先别乱想!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璟华!我看看他现在状况,再做诊断!

哪个胆大包天的药师,敢替他做这种手术!我定叫玹华查出来,将他贬下凡尘!不,送入畜生道!”

两人正心急慌忙往外跑,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颠簸!差点就把两人颠了出去!

还没等阿沫站稳来,便是一阵更为强烈的颠簸!将两人直直从云头上打了下来!

阿沫急中应变,赶紧抽出长鞭勾住边上一根廊柱,这才与妙沅勉强站定身形。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妙沅惊魂未定问。

阿沫将妙沅护在身后,警惕地凝视四周道:“不知道。我第一次在天庭里遇到这么强烈的气流。”

妙沅道:“不可能是气流,中庭里都是最平稳的祥和之气,绝不可能出现如此颠簸。”

两人都沉默着,又过了一阵,好像真的再无动静。妙沅刚要松了一口气,打算继续上路。

可阿沫指了指地面,让妙沅一声惊呼!

方才那几下似乎只是警示而已,真正的地震开始了!

地面就像是巨人手中的毯子,被任意地抖动。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率先开裂,雕栏画栋因过分纤弱而在那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中一根根倒下,砸到地面的时候,扬起一阵飞灰。

那些出自名师之手,有着栩栩如生吉祥图案的浮雕,瞬间摔成碎块,有的更直接摔成粉末,看不出任何的名贵与珍稀。

那些悬浮于空中的亭台楼阁就更是是脆弱,经不得任何剧烈的力量,瞬息之间,已成废墟。

乱石疯了般向四处砸来,阿沫赶紧拉着妙沅躲在一个空旷处,偶有巨石飞来,便扬起鞭子,将巨石击成齑粉。剩下的巨石引起掉在地上便是一个深深的坑印。

“大家不要怕,躲到我这里来!”阿沫大喊。

他们还是在靠近宸安宫的地方,向来偏僻。阿沫周围,慢慢聚集了六七路过的小宫奴和宫婢,未添别的伤亡。

这样剧烈的震动足足维持了一炷香时分,便渐渐平息。田蒙带着一队护卫急匆匆赶到,在阿沫面前跪下道:“卑职救驾来迟,令两位娘娘受惊,还望恕罪。”

阿沫收起鞭子道:“田将军请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蒙道:“数只阿修罗从下界攻了上来,幸好已有康王领兵前往剿灭,现在暂时应该无事了。”

他说话之际,背后却传来婴儿啼哭声。

田蒙尴尬笑笑,解下背后襁褓,呈给阿沫,解释道:“此乃康王世子殿下。卑职前来救驾路上,偶遇康王妃,她托卑职将小殿下交予两位娘娘照顾,便与康王一起携手杀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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