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拐子胡同出来,宜儿正要上车的时候,就见两匹马急驰而来,直到了马车边上,马上人才勒了缰绳,那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中,急停了下来。

溅泪惊心早将宜儿护在了身后,那四名护卫已拔了兵器在手,领头的护卫厉声断喝:“什么人?”

绿芙眼尖,率先轻声在宜儿耳边道:“小姐您看,是那位在国公府水澜亭里遇到的公子。”

宜儿也认出来了,来人真是襄王杨铣和安和两人,当日在水澜亭,恰好也是绿芙银谷两个丫头在身边侍候,只是事后宜儿并没有道出杨铣的身份,所以绿芙还不知道这位爷可是堂堂的皇子亲王呢。

杨铣勒了马,目光早越过护卫落在了宜儿的身上,喜道:“当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宜儿望向马上的二人,脑中就想起了当年在宛县的那个雨夜,心头不由得流过一丝暖意,遂笑着迎了上去,福身盈盈拜道:“民女拜见襄王殿下,殿下万福。”

宜儿这话一出,众皆大惊,那些护卫也好,宜儿身边的丫鬟也好,哪里想到这个只带了一名随从的翩翩公子竟然会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襄王殿下,慌忙间,众皆匍匐在地,叩拜施礼。

杨铣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管众人,率先将宜儿扶了起来,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礼仪,当真是几年之间,反倒和爷生分了。”

宜儿笑了笑,就瞧向杨铣背后的安和,微微福身道了声“安和大哥。”

安和连忙回礼,道:“小的给杜小姐请安。”

待众人礼毕,各自起身,杨铣再次问道:“你怎么在这呢?”

宜儿道:“有点小事,过来处理一下。”

杨铣就笑,道:“巧了,爷也是过来处理点小事,你的事可办完了?”

宜儿点了点头。

杨铣道:“那好,上次不是给你说,有机会到爷的府里去,爷给你看件东西的,相请不如偶遇,爷看,不如就今天吧。”

宜儿一怔,知道这位爷也是个说起风就是雨的主,遂看了看天,见时辰尚早,便又点了点头。

杨铣见宜儿点头同意了,顿时大喜,举目朝宜儿的马车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围在宜儿身边的四个丫头,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失望的道:“那好,爷在前面领路,你叫你的车夫跟在后面就是了。”

杨铣的这番举动哪里逃得过安和的双眼,对自家爷的心思,安和又哪里有不清楚的道理?他在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轻声道:“爷,你刚不是崴了脚么?这腿脚不方便如何骑得了马?要不你和奴才骑一匹马吧,奴才在后面护着你。”

杨铣一愣,随即会意,顿时身子一歪,夸张的叫了一声疼,这才看向宜儿道:“可能是刚一看到你太高兴了,连脚上的伤都给忘了,这会到越发的疼了。”

宜儿身边的丫头,绿芙和银谷,乃至溅泪惊心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杨铣主仆,今日她们到算是开了眼界了,这睁着双眼说瞎话的本事她们今日才算是亲眼见了,到真真没想到,这堂堂王爷耍起赖来,那也是有鼻子有眼的,还好意思脚上有伤?刚刚骑马过来那是风驰电掣,健步如飞,这会子到想起脚伤来了?偏偏人家是尊贵的王爷,众人只能在心底腹诽,面上却无人敢宣之于口,只是各人看向杨铣主仆的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宜儿见杨铣装模作样的样子着实好笑,绷着脸,强忍住笑,道:“殿下若不嫌弃民女的马车简陋,就请随小女一起……”

杨铣大喜过望,没待宜儿将话说完,已经一把推开欲要上前扶他的安和,直接叫道“不嫌弃不嫌弃”,话声未落,人已经敏捷无比的抢先跳上了马车,那模样,像是生怕宜儿中途变卦了一样,极其滑稽。

宜儿不免抚额摇头,强憋了笑,这才领着绿芙银谷也上了马车。

杨铣开始见宜儿身边跟四个丫头,只当几个丫头都是随宜儿坐的马车,又见那马车并不大,原想着五个人坐在里面,本就拥挤不堪,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他哪里知道溅泪惊心两个根本就是骑的马,压根也没上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