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泱急忙陪着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柳大人海涵海涵,恕罪则个,改日小弟定当登门给柳大人赔罪。”

好说歹说,柳尚只是不依,不要人给他松绑,坚持要宜儿带他上京去讨公道,宜儿见这家伙一副不依不饶的泼皮样,不觉莞尔,也由得他去闹。裴泱无计可施,只得向门板看去,道:“门爷,你帮小弟劝劝柳大人,小弟是真知道错了。”

门板多精的一个小猴子,此时哪会胡乱插言?不过抽了个空子,偷偷的瞥了宜儿一眼,裴泱会意,也不去直接劝慰柳尚了,转而向宜儿道:“郡主,卑职这是真错了,原也是跟柳大人开个玩笑,没其他意思,真没其他意思,郡主高抬贵手,饶了卑职这一次,帮卑职劝劝柳大人吧。”

宜儿这才道:“好了好了,既然裴大人也是无心之过,这一次柳大人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宜儿发了话,柳尚自是见好就收,不再闹了,由着人替他松了绑。

裴泱大喜,慌忙谢了宜儿,又谢了柳尚。

宜儿道:“裴大人,我见你和彭老爷他们像是旧熟,交情怕还不浅吧?”

裴泱此时哪里敢认?急道:“不熟不熟,这彭老爷卑职今日才是头回相见,一点都不熟,交情更是谈不上了。”

宜儿就笑道:“不熟就最好了。你今儿既到了这里,若是在公务之外,还有点闲暇的话,我这到有件事情,想要劳烦裴大人,不知。。。。”

裴泱大喜过望,连忙一个劲的点头道:“能得郡主差遣,那是卑职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郡主尽管吩咐就是,卑职正闲得慌呢,恭听郡主调遣。”

宜儿就将彭生林签下的那张欠条拿了出来,让人递给了裴泱,道:“这是彭公子签给我的欠条,总计是黄金四千五百两,我见彭老爷似乎也有为难的地方,你就同他走一遭,顺便能帮衬着的地方就帮帮他,这钱我还有急用的地方,总得要尽快了清才是道理。”

宜儿此话一出,彭连金和蔡田是一下子都瘫倒在了地上,裴泱却是大声的拍着胸脯保证道:“郡主放心,卑职定当尽心竭力,办好郡主的差事的。这郡主殿下仁厚,事事都替人想得周到,可也不能因着郡主仁厚便让那起子不知所谓的占了郡主的好处,亏了郡主的银两的。”

不管是情愿不情愿,甘心不甘心,彭连金最后是被裴泱叫了人给架着走的,这黄金四千五百两,怕是任他彭家倾家荡产,将自己全部搭进去卖了也是不够赔的,偏偏宜儿让了裴泱领了司兵过去交接,这账却是赖都赖不掉的。从彭连金出了高家院子,蔡田便知道这彭家是遭了灭顶之灾了,就是彭连金自己,到时候还得看宜儿心情如何了,一个不好,因欠债未还,闹上衙门,还不是由得宜儿说了算,怕是最轻也得在县衙大牢里渡过余生了事了。

蔡田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对彭家,就是有心,也是无力了,接下来他还不知道宜儿要如何对付他呢,从他最初给宜儿请安起,宜儿就没叫起,他也不敢妄自起身,便一直这般跪着,垂了头,心思激荡下,只觉一切都好似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事到如今,还怎么都没想明白这娇滴滴的郡主怎地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还和蔼可亲,对他依仗器重的样子,这才几日时间,就到了凹莊完全的变了一副面孔了呢?

宜儿斜瞥了蔡田一眼,冷嗖嗖的道:“蔡公公,你怎地还在地上跪着,起来吧。你是我这食邑的大庄头,若将身子跪出个好歹出来,我这一时半会的,上哪里去找个能顶了你这差事的人选出来?”

蔡田一愣,茫然的抬头向宜儿看去,正要说话,却听宜儿又“哦”了一声,道:“有件事我还差点忘了,蔡公公,我听柳大人说,日前他的县衙上接了张诉状,乃是告你身为小凹村八百亩皇庄庄头期间,欺下瞒上,暗做阴阳账簿,哄抬皇税租粮,中饱私囊,又勾结地方豪绅,巧设名目,欺榨佃户,广敛钱财。”宜儿皱了皱眉,继续道,“还说因你之过,弄得凹莊一带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嗯,这事吧,我是压根也是不信的,想公公你,乃是出自内务府,对王法刑律,自是知之甚详,如此杀头的罪行,公公又怎会知法犯法呢?公公,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