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卿见甄玉这会不再挥拳就打,而是任他揽着,倒有些意外,一时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太急进,须得徐徐图之。她现下温顺着,自己更要控制住,不动声色擒获她的芳心。

甄玉见王正卿只是揽着她,并没有进一步,也颇为意外,咦,老实了呢!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暖心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王正卿狠狠心,决定退一步,看看甄玉会不会着紧他,因松开手,低声道:“这几天忙,我便在书房安歇,不过来了。你若有事,使人喊我便是。”

“嗯!”甄玉有些小小失望,一时又松口气,分开住也好,免得老被他吵醒。

王正卿搬回书房住时,胡嬷嬷最为失望,两人都住到一起了,那方白帕子还好好的,现下三爷又搬走了,究竟什么时候那方白帕子才能派上用场呢?

因天冷,甄玉不常出房门,只窝在房中看书,抄抄写写的。胡嬷嬷却认为该做点针线,不能光看书。因道:“三夫人,这么些时候,您只给三爷做过一个荷包,却是不体贴。现下得空,也该再给他做件衣裳什么的。府中绣娘针线功夫虽好,究竟不若三夫人亲手做的东西暖心。”

甄玉一听,果然丢开书,和胡嬷嬷做起针线来,只她一针在手,却是不断扎了手,滴了好几滴血出来。

胡嬷嬷只得拦下,不让她再拿针,叹气道:“三夫人以前针线功夫虽不算精妙,也略过得去。后来大病一场后,倒忘记怎么做针线了,现下失忆,连针也不会拿了。唉!”

甄玉安慰胡嬷嬷道:“针线上头,还有你们呢,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现下有锦,花团锦簇的,就是不添花,也不碍事的。”

胡嬷嬷还是不甘心,最后找了红繐子过来教甄玉编同心结,低声道:“荷包衣裳什么的做不得,到底编个同心结送给三爷也是好的。”

胡嬷嬷拿来的红繐子比较粗壮,甄玉跟着学了一会儿,倒容易上心,不一时却是编了一对儿同心结出来,虽不算好看,到底成形了。

胡嬷嬷拿起瞧了瞧,笑得合不拢嘴,“三夫人针线不济事,这个同心结倒是学得快,照这样子,明晚只怕能编出一对儿好看的同心结了。”

甄玉看着手中的同心结,也颇有成就感,笑道:“这个容易些,且多编几对,到时挑一对漂亮的送给三郎便是。”

就在甄玉忙着编同心结的时候,王正卿却是查出府中另有一个眼线,便是夏初柳身边的丫头小罗。

得知消息时,王正卿连灌两杯茶才压下火气,喘着气问章飞白道:“那丫头进府后,可有传递过消息出府?”

章飞白答道:“那丫头晓得一点儿功夫,嘴又甜,平素到处蹿,消息却是灵通。只奇怪的是,她并不往外递消息。”

王正卿一听,脸色稍霁,好半晌道:“想来是甄榜眼那时初亡,王爷要重用我,又怕我不忠心,有个异动不好办,因借着赏赐夏姨娘给我的同时,安排了小罗跟进府来,当个眼线的。小罗是丫头,不打眼,倒不易引人怀疑。”

章飞白叹气道:“三爷出身世家,牵扯太多,王爷要重用三爷,也不得不防着,这个倒可以理解。但现下查出小罗的身份,却不能放任着,总要质问王爷一声,再表表忠心的。”

王正卿也正有此意的,一时道:“明儿到王府上,我自有话跟王爷说,夏姨娘和小罗,我也并没有碰过,且会过王爷后,把人退回去便是。”

章飞白脱口道:“这下子,倒是连着送走一个漂亮丫头两个姨娘了。”他话一说完,差点扇自己一嘴巴,说这些作什么呢?再叫三爷想起田绾绾来,不小心牵扯到自己身上,不是闹心么?

说起来,也亏得三爷机警,让他监视着田绾绾,这才查出田绾绾是三王爷派来的人。若不然,凭着田绾绾和自己的情份,田绾绾要自己再帮着她一把,自己一时心软,说不准又会帮了。到那时要是出个事,自己定然被牵连在内,不离开三爷也得离开三爷了。一旦离了三爷,自己难道回乡不成?他越想越怕,不敢再深想下去了。不管如何,三爷现下水涨船高,将来指不定会封相入阁,自己定然要全力为他办事,忠诚于他,这辈子才有出路。

第二日,王正卿见了九江王,直接便说了小罗的事,只看着九江王作何反应。

九江王有些赦然,半晌才道:“那时甄榜眼突然亡故了,待要重用另外几位谋士,又觉着他们到底才具不足。待要重用你,又实在有些举棋不定。恰好要赏赐一位美人给你,便喊小罗跟了美人一同过去王家,也是借此安心而已,倒没有特意吩咐小罗递消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本王自是知晓状元爷一片护主赤心,待要召回小罗,又怕反致状元爷疑心,从而和本王离心。”

王正卿叹气道:“王爷啊,我府中除了小罗,还有没有您的眼线呢?再要查出一个来,倒不好办了。”

九江王急声道:“没有了。状元爷若是再查出一个来,只管来质问本王。”

王正卿有些冷了心,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