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也对,这等骄傲之辈,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已经结下私怨,不死不休很正常。

童贯叹了口气:“道长还要保重身体,公孙昭一日不除,汴京一日不宁啊!”

洞云子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恶心:“你的意思,还要贫道继续行刺下去?”

童贯心想免费的打手到哪里找去,抱拳一礼:“也只有道长肯挺身而出,为天下苍生出手了!”

洞云子深吸一口气:“贫道露了行迹,那公孙昭知我不死,会否有波折?”

童贯笑道:“这点请道长放心,刑部内自忠臣,早对公孙昭抱有不满,当暗襄义举!”

洞云子上当受骗时,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信,一旦醒悟过来,才发现这些屁话漏洞有多么大,刑部官员若不是跟着阉狗沆瀣一气,怎可能对一位处斩后又活过来的桉犯视若无睹?

童贯依旧当眼前这个道士不知人情世故,稍加湖弄后,就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公孙昭可曾中了噬心刺?”

洞云子摇头:“没有,他虽然在看到贫道之时,神情诧异,但依旧十分警觉,似乎早就预料到还会遭到刺杀,噬心刺全部落空了?”

童贯怔了怔:“三根噬心刺都用掉了吗?”

洞云子冷声道:“不错,你不信?”

童贯能屈能伸,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怀:“当然相信,只是辛苦道长了,没想到那公孙昭如此警惕,怪不得多年为恶,一直没人揭穿他的真面目,还博得了好名声。”

洞云子不想听下去,直接道:“那种噬心刺虽然没能杀得了公孙昭,但确实令他手忙脚乱,并且十分忌惮,根本不敢追上来,这样的噬心刺还有么?亦或是更强的鬼道之器!”

童贯只考虑了一瞬间,就立刻道:“我愿意为道长再去求取!”

洞云子终究城府较浅,已经忍不住下去了,拂袖转身:“贫道去也,你们速速办理!”

目送洞云子袖子飘飘,消失在视线之外,左右心腹不服气了:“这道士刺杀失败,怎么反倒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了?”

童贯却微微眯起眼睛:“这不是趾高气昂,只是更加冲动易怒了……昨日我取出鬼道之器,这洞云子还多番推辞,直到抬出官家才收下,今日就主动索要了,鬼道之器影响性情,果然可怕,万万碰不得!”

左右心腹闻言道:“大人,那我们给他么?”

童贯理所当然地道:“当然给啊!”

又不是他出法器,康他人之慨,杀自己的仇敌,这有不给的道理?

他回归自己的宅邸,来到书房,挑了个干儿子上前:“你写一封信,给无忧洞丐首,让他准备鬼道之器,威力要比噬心刺强的……”

小内官上前:“是!大人!”

童贯是识字的,一手字写得还不错,但跟无忧洞之人联系,他才不会亲自动笔,省得被对方抓住把柄要挟,注视着干儿子写完信件,取来看了,想了想却道:“重写一封,让他多多准备,针对武者最有效的……”

“是,大人!”

“措辞严厉,这些贼子不能对他们有半点客气,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是……大人!”

“这样是不是过于严厉了,还用得上这些人,不可翻脸,再写……”

“是……”

……

“罢了,还是用第一封吧!”

“……”

终于,当小内官生无可恋地退下,童贯看着写给丐首信件的最终版本,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倒不是对自己干儿子的措辞不满意,而是想到自己对待区区一个无忧洞的贼首,都要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坏了宫中那位的大事,与当年李宪的权势,可谓天地之别。

童贯默默握拳,体内的筋骨发出雷鸣般的响动,对于掌权的渴望,变得更加迫切。

他要掌军权,任三公,师父李宪的关键遗物,就必须拿到手……

一心要查清当年大桉,揭露出真相的公孙昭,也必须死!

“将信给丐首送去!”

“收到法器后,第一时间交予洞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