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马路上的空气污浊无比,这阵强风,还是可以多少洗涤苏树成碰在我皮肤上的肮脏。

在这一刻,我是全然自由的,我的心、我的人都是。

即使像我这种生来不幸的人,也能偶尔有点权利、去享受点什么吧?

当我骑脚踏车抵香烟榔摊子后,我一跳下车就弯腰喘气不已。我实在直不起腰,因为我真的太喘、太喘!

有时自我虐待的行为,好像可以解除一些内心的痛苦……

我不禁想笑自己傻气,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就不会笑了。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不会,不会那种真正发自内心地笑。

我不愿再想那些会害自己的忧郁症更严重的事,我将脚踏车停好,就走上摊位的矮阶拉开了铁门,再推开透明的落地玻璃门走进去。

当我打开所有的灯光,顿时好像置身在一片绚烂的光环之中。

闪闪亮亮的数排日光灯、五彩缤纷的霓虹招牌、玻璃柜里为了修饰香烟晶莹绿光,全都围绕着我、照耀着我。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光,都无法照亮常存在我心中的黑暗。

坐在明亮的摊位内,我愣愣地看着省道上来往的车辆,猜想着他们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处。

我羡慕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只有我,只能待在黑暗中不停挣扎,哪儿也去不了……

“喂!小丫头,给我一包香烟啦!”一位嚼口香糖嚼得吐沫横飞的出租车司机,从车窗伸出头来叫道。

我跑下矮阶,准备将香烟送到他手上时,他突然眼捷手快地抓住了我的皓腕,淫笑道:“摸一下,我再多给你一百块。”

才险险逃过苏树成暴行的我,突然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满脸嫌恶地狠狠将手抽回。

中下阶层职场的人,自卑感本来就比一般人还强烈,这位出租车司机的怒气立刻就爆发了!

他将车靠路边停好,就下车直接逼到我的面前大骂。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让就不让,干什么一副被狗咬到的样子?你瞧不起我!嫌我没钱吗?是不是?”

我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你给我开口好好解释!别给我装这副吊样儿!像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女孩我看太多了!”

一辆大型货物卡车突然出现,故意开得很靠近香烟摊前的两人身边,把那个愤怒地想打人的中年司机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卡车司机立刻开车门跳下来。

口中叼着香烟的他,气质十分粗犷,再配上那副有如摔跤选手的高壮身材,实在有够唬人的。

“年轻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出租车司机不满地抱怨。

“他是我的妹妹,你说我要不要管?”年轻人叫乔飞,他笑道,眼中闪动着警告的光芒。

眼见现场情况对自己不妙,中年人摸摸鼻子就回头将出租车给开走了。

“飞哥,谢谢。”我虚弱地对他一笑。

“我还有点时间,我们上去你的摊子里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