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语事前并未想到此次行动会路遇展昭,现下有如此强大的助力在手,她一指楼顶,轻声道:“头牌,顶层。”

百花楼头牌红梅,闺房在顶层。

展昭揽住向晴语,纵身一跃,两人一虎已贴于窗沿之上。

方站定,便听见一墙之隔的屋内传出的一阵阵混杂着女子娇喘,*碰撞,床板咯吱,男子粗喘的混音。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别过头去。

他们来得不巧,正遇上红梅姑娘接客。可若是此番离去,又不知何时结束,红梅是否会遭毒手。

幸而,小白虎尚小,懵懵懂懂,并不懂屋内的两人在做什么,否则被第三人知晓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怕是要被笑话好几天。

那两人刚开始没多久吱吱呀呀兴致正高,展昭和向晴语也只能贴着窗沿一动不动等他们停歇,再寻适当时机进去。

然而展昭有内力护身,向晴语没有,站在高处吹了一会儿夜风,体温速降,手脚微微颤抖。

两人靠得近,即便展昭为避免尴尬特意保持距离,别过头不看向晴语,这会儿也发现了她的不对。

向姑娘,冒犯了。

展昭动动唇,不发声,右手摊开成掌贴在她的后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他贴着的掌心处散发,由点到面,不多时,整个身体温和起来。

舒服!向晴语喟叹一声。

屋内的两人嘤嘤咛咛,抱成一团;屋外的两人大眼小眼,一臂距离。

未免长久站立腿脚发麻摔成肉饼,向晴语从披风下伸出冰凉的双手抱住展昭,两眼一眯,学着他的话:展大侠,冒犯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披风,展昭清晰地感受到向晴语贴着他身体的柔软曲线,那与男子全然不同的柔软触感和凹凸曲线,让他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不由僵直了身子。

然而下一刻,看见她的唇型,只觉哭笑不得。

莫非她被冒犯后便要冒犯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论如何,她是女子,终究是吃亏的那个才是。

但同时,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为她遮挡夜里的习习凉风。

男子偏阳,女子偏阴。

向晴语真切地体会到这话的意思,展昭的体温比她高太多,即使身处高楼之上,夜风之中,抱着他便不再冷了。

屋内的火热气氛似乎蔓延到了屋外,亦或许是内力使用过度,习武之人一向耳聪目明,将周围的一切尽收入耳的展昭越发热了。

不知过去多久,屋内的动静渐渐弱了,展昭和向晴语一致舒了口气。

他们实在不愿做那听人壁角之事,更何况,两人贴着窗沿总是危险的,若被他人看到更是功亏一篑。

向晴语不敢转身,一手尚抱着展昭的腰,微微侧身,另一手在窗纸上戳出个洞来。

不等她上前一探究竟,眼前忽然蒙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展昭略带无奈的嗓音近在耳边:“闭眼。”

小白虎似是察觉什么,呜呜呜地想要从展昭领口钻出来,被向晴语一手按了回去。然而,她被捂住眼看不见,按到展昭坚硬的胸膛不说,又摸到了他精瘦的腰。

向晴语不慌不忙地收手,唇型依旧:展大侠,冒犯了。

展昭:“……”

风中隐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血腥味浓重,向晴语恍然明白展昭为何捂她的眼,只是她恐怕要辜负他的一片善心了。

展昭的手心有些许常年握剑形成的茧,又厚又硬,却令人分外安心……这便是南侠展昭吗?

向晴语拉下他捂眼的手,“展大侠,我们进去吧。”

两人推开窗户,从窗而入,这番动静惊醒了屋内之人。

“什么人!”声音细而柔,分明是女子。

展昭和向晴语闻声望去,饶是见过诸多血腥场面,展昭的眉头还是不由一皱,向晴语更是别开眼去,不忍再看。

似是为与“红梅”这一名字相称,闺房以粉色为主,桌布、床幔、枕被皆是粉色,然而就在这一片粉色当中,一名男子全身染血,成了房内唯一的红色。

——刺目、不详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