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定定地看着她,沉寂了片刻,他忽地抬起头,眸中有不定的东西在闪动,“回璃侧妃,清妃娘娘的病因有些特殊,微臣已开了药方为清妃娘娘缓解身体疼痛,现在要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就先行告退了。”言毕,便收拾了药箱,快速走出了宫殿。

墨璃尘愣愣的看着火速离开的老头,忍不住对他扮了个鬼脸,切,不告诉就不告诉!难道她自己不会去看吗?

撩开鲛纱帐子,看向躺在床上,面色发白的呼延弈清,额头冷汗涔涔,眉心也皱成一个疙瘩,

墨璃尘心下有些同情,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伸手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水,我要喝水……”蝇若无闻的声音让墨璃尘放下手中的巾帕,急忙又为她倒了一杯水,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将杯子凑近她的唇边道:“水来了。”

呼延弈清将杯中的水饮尽,缓缓睁开双眼,柔弱得问道:“你是……?”

墨璃尘将她轻轻放平到床塌,微笑着回道:“清妃娘娘,妾身是睿王的侧妃墨璃尘,皇后娘娘正看着圣上,抽不开身,但听闻你也晕倒,想着你独身在此,没个照应,妾身便有些不自量力的想以朋友的身份来此照顾你,还望清妃娘娘不嫌弃才是。”

呼延弈清看着她那诚恳的表情,双眼瞬时泪水盈眶,不多时竟嘤嘤得开始抽泣。

她这一哭,墨璃尘抽了抽唇角,着实觉得有些委屈,只能无奈地道:“清妃娘娘你怎么了?您别哭啊!若是被他人瞧见了,还以为受了妾身的欺负呢?那妾身的罪名可就大了。”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而故意诽谤她的话,那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别说是来帮睿临的,反倒还给他添了麻烦!

墨璃尘的话使得呼延弈清止了哭声,但眼角仍留着泪水,哽咽道:“本宫只是太感动了,自从本宫离开家乡到这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说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本宫。”

说着,眼角的泪水再次决堤,贝齿轻咬下唇,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继续道:“本宫知道,本宫现在是这后宫里的眼中钉,可是本宫从未打算一人独占圣上,是圣上对弈清太过喜爱,才会夜夜来弈清寝宫……”

话语停顿于此,又咳了两声,额角又大量冒着汗水,墨璃尘立刻用毛锦帕为她擦拭,并劝道:“清妃娘娘,您如此难受,不妨休息一会吧!妾身会在这里陪着您。”

呼延弈清缓了缓气,摇了摇头接着道:“本宫有劝圣上去那些妃子姐姐寝宫休息的,可圣上听了就会不高兴,所以本宫便不再提起,可那些妃子姐姐们却说本宫狐媚了圣上,每个人都对本宫都冷嘲热讽,甚至是横眉怒眼……你说,本宫真的有错吗?本宫真的是狐媚之人?是不是本宫不该喜欢上圣上……”

话还未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墨璃尘轻拍着她的后背,很是担忧得道:“清妃娘娘,您不要再说了,妾身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身不由己的,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不是自己的错,所以,您别太责备了,圣上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更何况,圣上晕倒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说此话时,墨璃尘的眼睛紧盯着呼延弈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呼延弈清没有回应,只是手捂胸口平躺在床上,闭起了双眼,脸上仍是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墨璃尘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这呼延弈清在此时闭上眼睛就更值得怀疑,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在掩饰什么?

如此猜测着,墨璃尘环看了四周,发现这宫殿内总共放置着五盆盆栽,有四盆花型秀美多样,花姿优雅多态的山茶花,一盆远远望去就如小型的雪山,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一品白,还有一盆是她从未见过的,几十层心形花瓣层层叠叠,就像是一座宝塔,颜色渐变由白至红,煞是好看。

但是,这盆花给她的感觉好生奇怪,至于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再一看,这些花盆前中间搁着了一个空碗,而窗台前还燃着鼎炉香料。

墨璃尘缓步走到窗台看向那空碗,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鼎炉冒的白烟也很淡,可深吸一口气,立刻觉得胸口发闷,难道这是香料的味道?还是这是那盆花的味道?

神色淡然得再次看向那盆花,凑近一闻,果然!那香料只是在做掩饰!立即用手帕捂住鼻子,细细观察那盆奇怪的盆栽,从花瓣到叶子再到花径……

墨璃尘瞳孔一紧,嘴角一扬,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这花径的颜色是像要枯萎般的暗黄,如此这般为何能在寒冬腊月之中开出那么娇艳的花。

伸手想去碰触一下花径,却听身后传来响亮的声音,“娘娘,您的药好了。”墨璃尘闻声缩回手,走回了床榻。

一个婢女走到了墨璃尘面前,欠身道:“璃侧妃安。”

“恩。”墨璃尘点头一应,接过她手中的汤药,道:“把药交给我吧!”

“奴婢不敢……”婢女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一步,将汤药抓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