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府清晨

苍成松面色铁青得端坐在书桌前,目光冷森得直射着跪在地上那一名铁杉盔甲的侍卫。

侍卫躬身回道:“回将军,我们找遍京城都未找到柔夫人!”

苍成松皱眉,指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怒声道:“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找不着?我还要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侍卫抬头看向眼前由于暴怒而面部扭曲的主子,身子开始颤抖,如同身在冰窖般寒冷,最后鼓足了勇气再次回道:“将军,属下猜测她一定是拿了您的物件逃跑了,回到她主子那里去了。”

听闻此话,苍成松的脸色更是黑如包公,踱步走到侍卫的面前,弯下虎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侍卫抖抖索索得回道:“将军,属下怀疑柔夫人是个细作,她是有意接近将军,目的就是为了盗取“物件”。

此侍卫也算是苍成松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很早以前他就怀疑这新纳的夫人有问题,但碍于仓成松对她宠爱有加,所以从未开口提过。而此次,苍成松丢失了重要“物件”的同时,这新夫人同时消失了。所以,他能断定,这新夫人一定有问题!

苍成松当然也猜测出了这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他不承认这个令他动心的女子是个细作,更不愿意承认他会被一个女人骗了!

当他听闻这侍卫的一番话后,就如同一只受了伤而疯狂得野兽,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拔出那把金刀,咬着牙狠很得劈向侍卫。

“哗”侍卫的人头瞬间落地,血像水柱般向上爆射而出,温热的血液染红了苍成松的布衫。

苍成松呆呆看着地上还在抽搐中的无头尸体,顿感浑身无力,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无助。守卫边疆三十余年,从未如此恐慌过。

他丢了的不是别的,而是“兵符”啊!在万念俱灰之际,他躺到了那具尸体旁边,闻着这血腥刺鼻的味道,竭力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

是了,能让他安心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人血!温热的血液和刺鼻的味道!身边尸体的血液就如数根小蛇缓缓聚集在一起,汇成一条鲜红的毒蛇游向他的身边,染红他麦色的皮肤。

那女人何时盗走了兵符?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从她被追杀开始就在演戏?她到底是谁的人?是慕容玄彻的人?不可能!以他对慕容玄彻的了解,绝对培养不出这些决绝又出色的细作。慕容睿临?不可能,他只是个爱风花雪月的瘸子!

慕容宫玥?不可能,他不过是一个为了救人而差点丧命的痴情种!

一个个名字从他脑海里掠过,又一一被排除。

直到有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已有无数支利剑待在弦上。

苍成松将左手撑在被染红的地面,慢慢得站起了身子,他的唇角,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眼如薄雾。

“夜--明--澜!”唇齿相碰间,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好!既然你想置我于死地,那我就和你来个同归于尽!

这一日深夜,依旧狂风暴雪,这也是是慕容睿临出发的第五日。墨璃尘与雪尽分别坐在绣架两边,雪尽细心的教她如何绣的更栩栩如生。

慕容睿临早已在出发前下令将她的房间涂上了暖椒,所以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淡淡的清香,也丝毫感觉不到寒意。绣架旁边还有一个红木小几,上面摆放了各类精致透明的小点心和粥品,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两月不见,墨璃尘发现雪尽沉稳了很多,连话语也变得少了,今日也是死拽着她教她刺绣。

她们绣的的是准备过两个月敬献给“榕皇妃”的“寿星贺寿图”。尖锐光亮的锈针每每穿过纹理细致的锦缎时都会有细微的嗤嗤声,算是不悦耳,却有一种别样的静谧在里面。

因为线细色多,是以极费眼神,才刚绣了一个时辰,墨璃尘就觉得眼花缭乱,她放下绣针抬头对尚坐在对面的雪尽道:“你还是先歇息会儿吧,别伤了眼睛。”

雪尽正专心绣着贺寿的蟠桃,只那一个蟠桃就要用九种不同颜色的绣线,由浅至深,渐次过渡,待到最后一根线收好剪断,才重重得松了一口气。

墨璃尘看着栩栩如生的蟠桃不禁感叹道:“雪尽,你的手真巧,我要认你做师傅!”

雪尽连忙道:“主子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要折煞奴婢啊!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基本的绣功而已。倒是主子,以前没人教过你吗?”

不过,话音刚落她就后悔莫急了,她的主子是孤儿啊!于是立刻放下绣针“彭”得跪倒在地:“主子,是奴婢口不择言提起了您的伤心事!奴婢该死!”

墨璃尘被雪尽这一动作给惊讶到了,雪尽最近到底怎么了?时而心不在焉,时而发愣,时而又如现在这般显得主仆生疏。

墨璃尘扶起雪尽佯装愤怒问道“你快起来,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雪尽一愣,低头搓了搓手,正当她想开口之时,门被“彭”得打开,两人闻声看向门口,只见小乔正气喘吁吁得弯着腰,一口气喘不上来道:“主子……快……快逃!”

“快逃?”墨璃尘一时没回过神,就见小乔的身后多了一抹和黑夜融合在一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