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源挑眉道:“五哥放心,这一车是弟弟我张罗的,另一车是史今弄的……军中消息最快,估摸他也晓得滁州消息……”

这滁州除了州府,自然也包括辖下陵水、曲阳、滨江三县。

霍五爽快道:“这情,五哥领了!咱们兄弟离得近,合该常来常往,下回好好喝两盅!”

贾源闻言面上带了欢喜,低声道:“正有事,求五哥帮我!”

“说来!”

“城北千户所出缺,新知府给他小舅子补了缺,他小舅子之前在邳州千户所任百户,如今该接了调令南下了……”

“放心,交给五哥!”

“那兄弟就等五哥的好消息!”

“好,等着!新知府贪财,你就多预备些银子,不够了就跟你五哥提!”

“再不会同五哥外道!”

渡口人多眼杂,贾源就此作别。

霍五、牛大郎一人赶了一辆马车,继续往渡口。

渡口,霍林一家已经到了。

一个女眷,两个孩子。

女眷是霍林之妻,两个孩子都是十来岁年纪,是霍林一子一侄。

亲族相见,少不得又叙了辈分。

这边寒暄完,那边朱刚带了童军装好了船。

牛清留在北渡口,倒是使得霍五身边没人。

“你带人护送大家过江,我在这边渡口等你!”霍宝吩咐朱刚。

朱刚领命,分派童军上船。

霍五见状,没有拦着,只是对儿子交代道:“盐也好,铁也好,都没有你重要!”

“常州是七叔经营的地盘,松江是八叔老家,儿子不会鲁莽行事!”

“你记住,你是爹的命根子!”

“爹也多保重自己,可不能再病了,爹是孩儿的主心骨!”

父子俩说着话,都带了不放心。

远处传来“踏踏”的马蹄声响。

父子两人望了过去,就见几骑由远及近,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薛孝。

“宝兄弟一直没去铺子,我怕有事,过去寻五伯与宝兄弟,才晓得五伯今日就折返。都是我的错,清大哥留在江北,我就当带人在五伯身边护卫……”薛孝翻身下马请罪。

“我就是接人,又没有什么事儿,哪里需要守着我?大家都等米下锅呢,粮铺的事是正经。”霍五摆摆手道。

霍五与霍林约定折返时间时,并没有在人前,因此薛孝不知,自然怪不得他头上。

眼看童军都上了船,薛孝又同霍宝商量:“宝兄弟,要不还是我送五伯他们过江?”

“谁送不是送,不用折腾了,让朱刚去就是了。”

目送着霍五一行的船离开,霍宝才问道:“粮铺那边,眼下能运出来的粮食有多少?”

“我们老爷去年在金陵储了四仓粮,新粮只有一仓,其他三仓是官仓里兑出来的陈粮。这大半年,往常州去了半仓陈粮、往滁州送了半仓陈粮,如今还有三仓粮食!每仓储粮一千石!总计三千石!”

一石粮一百二十斤,三千石,就是三十六万斤。

两万六千人分,人均将近十四斤;八千人分,人均四十斤;四千人分,人均九十斤。

解燃眉之急够了。

江北大旱,江南却是下雨了,不会耽搁夏粮。

等夏粮下来,粮食丰盈,买粮就也容易了。

似乎,一切都变得顺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