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国小被不良友人戏称为傲娇大少,还是国中遇见嘴巴很坏的后辈又给安上猴子山大王雅号,迹部景吾自认他仍旧属于相当有风度且通情达理的人。

起码他在十年纲吉滚回老家后没对草食动物看见自己肩膀抖得跟迪斯科招牌舞者的某废柴打击报复。

……说实话他也真想让泽田尝尝他人门前挨饿受冻的滋味。

当然迹部少爷绝对不可能承认他没那么做纯粹因为等级太低直接被泽田宅的自然灾害黑屏。

“少爷,”服侍迹部家多年的老管家敲门,力道适中到既让房中人听得清楚又非显得刺耳,“我可以进来吗?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进来。”拉开窗帘让阳光流入室内,本就迷人的蓝色眸子更添几分光彩。冰帝网球部部长无论何时都这么优雅从容,好似天底下发生什么都无法撼动他一样。

括号还是与彭格列尊重的十代目无关的大前提下才行。

“夫人说特意为您安排的保镖今天就会过来,请您好好准备。”管家边说边暗暗观察迹部企业天性里就藏着一股倔强的继承人,夫人的命令固然重要,但哪里又会有心狠到否定骨肉意见的母亲?

年近四十却无损美丽之处的女主人嘱咐忠厚管家:如果景吾坚持辞退保镖的话,就顺着他的意思吧。

母子俩从某些方面而言相似的可怕。

比如对想要东西的执著,再比如从不会说出口的关心。

“妈妈?”迹部皱了下眉头,面色冷了不少,“她不是早就答应在我升上大学正式接管公司前任由我做主自己的事情。”

对于母亲,他本人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仅仅只是抗拒她有理由为他做的一切,就如同抗拒家族聚会笑脸迎人亲属的阿谀奉承。

因为在迹部景吾幼时记忆中的那个人,永远摆着高傲疏离的表情,以最决然的姿态告诉所有访客她有多么不近人情。

夫人不喜欢笑。

凡在这里领过薪水的外来者都知道此点,并且认真无一点疏漏地完成本职工作。迹部家从不养闲人。

即使是理应最亲密的亲生儿子,她也至多伸出手在他被家庭教师夸奖懂事时抚摸那继承了丈夫优质基因的脑袋。

上流社会出身的绅士淑女总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矜持,——这种被冠以尊严的东西,犹如电影里神出鬼没的妖魔鬼怪,人们常会带着好奇恐惧心理去窥探、追寻。

到最后刺得满身伤痕才肯讪讪收手。

很不巧,纵然是以后让满大街网球相关书刊评论“天资聪颖”的迹部同学,开裆裤年龄时也是个没事爱脑补他是爸爸妈妈打怪顺手捡来的正太。

当他应付完家教布置的功课后,就熟门熟路跑去找管家爷爷,变着法子套与物种起源同样神秘的自己出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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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爷爷。

嗯怎么了,小少爷?

父亲和母亲究竟是从哪儿发现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