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李先生带小季去找韩船长。我、小邓和小蔡跟汪先生去嵩隐寺附近熟悉情况。江老板带小宝和小丁去房间里,然后等你夫人他们来,跟你夫人说一声我们会在你家暂住几天,然后去看看哪儿有卡车。小丁、小宝,你俩躲在房间里看守我们的行李。我们还是穿这身船员制服出去,大家分头行动!”黄纾环分派任务。

李国民和季飞燕回到广兴号货轮,在驾驶室里只找到杠子。李国民问:“杠子,韩船长哪儿去了?”

“在他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李国民向他拱拱手,和季飞燕来到韩船长办公室。

“你们俩怎么回来了?”韩友鹏船长开了门,吃了一惊。

李国民把门关上。季飞燕环顾四周。李国民凑到他耳边说:“我们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把尚海印钞厂没来得及转移的两台制造法币的印钞机,还有中国中央银行发行的一批10元面额的纸币偷运出尚海,用轮船运到香港我们的秘密印钞厂。目前我们找到了看守这些东西的人,藏匿地点也确定了。”

“就找到了?真是太好了!”韩友鹏喜出望外,不禁提高了嗓门。

“但问题是那些东西有六千斤重,得先用轮船运出尚海,能不能把那些东西藏在你的船里,运到香港?”

“可以。我在德华与你们见面之前就接到德华复兴社邹柄才社长的电话,知道你们这个方圆行动的目的,所以在你们下船时我还悄悄告诉邓敏我们过几天会去香港。我实际上就是在等你们把印钞机和钞票找出来,用我这艘船把东西运到香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真是可喜可贺!——地点在哪里?”

“在苏女河畔嵩隐寺大雄宝殿地下室。”

“那儿没有码头,我们的船去不了。你们应该趁夜色把那些东西用卡车运到这个码头,上船,藏起来。”

“你能借到一辆卡车吗?”李国民问。

“我可以找个借口向许先生借一辆卡车用用,应该没问题。”

“那太好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今晚十一点半我们赶到嵩隐寺大雄宝殿。你叫杠子今晚十一点半开车来嵩隐寺大雄宝殿附近和我们一起把东西抬上车。”

“行!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但还是有日本兵巡逻,还有探照灯,另外我打听到一个情报:有两名日本特高课,一男一女,正在租界里掘地三尺寻找我们的印钞机和钞票。你们要当心。”江老板提醒。

“嗯,我们会小心的。——那一男一女叫什么名字?”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俩就告辞了!小季,我们走!”

“再见!”

“不送!”……

再来看看黄纾环他们。在房间里黄纾环、邓敏请季飞燕和丁媛帮忙把她俩的胸部再缚紧一些。

“女人的胸脯大也是个麻烦事,嘻嘻!”季飞燕一边帮邓敏缚紧胸脯一边取笑邓敏。

邓敏抿着嘴嗔怪地往后突然掣肘。季飞燕早有防备,放手往后一跳,像孩子一样拍手逗笑:“哈哈,想暗算我?没——门!”

邓敏捂住裹在胸衣上的白布带,转身举起右手抓季飞燕:“看我不把你的曝光!”

在一旁给黄纾环绑同样丰和满的胸脯的丁媛忍不住咯咯咯地笑。

“嘻嘻哈哈成何体统?!快点,老汪还在院子里等我们!”黄纾环板着脸叫道。

“哦!”丁媛应了一声。邓敏挥拳向停住脚步的季飞燕做了个揍人的动作,季飞燕则向邓敏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邓敏转身,季飞燕笑意未尽地帮邓敏缚紧。

“你们两个的胸部还是鼓得比较明显。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贴上胡须?”丁媛看了看黄纾环和邓敏的胸部问。

“那不是画蛇添足吗?”蔡冰月在一旁说。

“不会。你们要相信我的化妆水平。”丁媛说着,把一块一字黑胡须贴在上嘴唇,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几步,抑扬顿挫地诵读起《木兰诗》的最后两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丁媛的搞笑动作和上嘴唇的黑胡须把邓敏、季飞燕、黄纾环、蔡冰月都逗笑了,丁媛吟诵完也跟着笑了。

“好了好了,大家就此打住。我看胡须就不用了。我们坐黄包车去,街上不会有那么眼光犀利的鬼子发现我们是女扮男装。”黄纾环不以为然,然后把手一挥,“小邓、小蔡,我们出发!”

“是!”

他们四人坐上两辆黄包车沿着苏女河畔的街道前往嵩隐寺。路两边随处可见被烧焦的梧桐树、木门板和木梁柱,还有断壁残垣。三五成群的乞丐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们有的手持一个破碗坐在路边上向路人乞讨,有的蜷缩在断壁残垣边等死。面对此情此景,黄包车里的四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唉,他们太可怜了!”邓敏不禁叹了一口气。

“昔日繁华的尚海滩今日成了人间地狱!可恨呀!”同坐一辆黄包车的汪侍应颇有感触。

再来看看秋野惠子他们。今天上午他们乘坐一辆军用卡车跟随着两辆三轮摩托警车上的巡逻小队经过苏女河畔。卡车在超越街道上的两辆黄包车时侧头看车窗外的三本一郎突然看见前面一辆黄包车里坐的两个男中的那个穿船员制服的侧脸有点熟悉,于是皱了皱眉头,心生疑虑。那个人就是邓敏。邓敏发现后面有日本军车超车,有些紧张。为了防止被认出,她低下了头,不去看。

“印钞机是很笨重的机器,一般一台就有一千千克。支那人要把机器藏起来,肯定要选一个大一些的地下室或洞穴。既然是来不及转移,那一般不会在郊区,那东西会藏在哪儿呢?”秋野惠子自言自语,发觉身边的三本一郎没吭声就抬起头发现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就问,“三本少佐,你在想什么呢?”

“我刚才发觉我们后面的那辆黄包车里的其中一个人有点可疑,胸脯鼓鼓的,好像是女扮男装的,而且有两个人有点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