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没有说假话,奴婢句句属实,既然都是实话,咱们为什么不能让皇长子知道呢?”秋月不解,只握着沈昭盈的胳膊,凄声道:“如果奴婢不把真相告诉皇长子,他会一直以为您当初背叛了他,会以为您贪慕虚荣,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您抛弃了他,他会恨你的!”

“我宁愿他恨我,”沈昭盈眼睛中满是凄楚之意,她看向秋月的眼睛,轻声呢喃:“秋月,这件事儿,你的确做错了。”

“小姐......”秋月心神一慌,跟随沈昭盈多年,不论她犯下什么错,沈昭盈都不曾说过她一个字,只有如今,她说她做错了。

“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你想让他如何做呢?”沈昭盈心下一阵酸楚,念起祈云义的处境,只觉得难过与不忍,“我已经嫁给了他的弟弟,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告诉他这些,难道是想让他将我从他亲弟弟的手里抢回去吗?”

“小姐.....”秋月急的一个劲儿地掉泪,“您心里一直都有皇长子的,奴婢也看得出来,皇长子心里也一直有您,你们错过了这样多年,如今把事情说开了,您如果能回到他身边,这样不好吗?”

沈昭盈摇了摇头,他的眼底含泪,只道:“秋月,即使他不嫌弃,我也没脸再去见他了,更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宋夫人,宋夫人怀着他的孩子,你把当年的事告诉他,你是要他抛下有孕在身的妻子,去和旧爱牵扯不清,和我再续前缘吗?”说到这,沈昭盈顿了顿,她的美眸中有柔情闪过,一字字的与婢女开口,“我认识的祈云义,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姐.......”秋月怔住了。

“所以,你告诉了他,只会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里去,会让他难过,更会让他愧疚,秋月,你好糊涂。”

“小姐,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只觉得,小姐不应该这样苦下去,小姐明明为皇长子付出了那样多,应该让他知道呀!您一个人难过,皇长子却好端端儿的,您值得吗?”

“值得,”沈昭盈吐出了两个字,她想起祈云义,无限心酸中却又夹杂了几分淡淡的甜意:“太值得了。”

秋月听着,再看沈昭盈那张近乎瘦脱了型般的一张脸,顿觉一阵凄凉。

沈昭盈说完,看着仍是跪在地上的婢女,终是不忍再苛责,只与秋月道:“你起来吧。”

秋月没有动身,她轻轻抽泣着,隔了一会儿,才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没告诉你。”

“是什么事?”

“前几天,王爷悄悄遣进了宫,来看您了。”秋月说完,抬眸去看沈昭盈的脸色。

“他......”想起祈云祚,沈昭盈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初他强占了她的身子,用手段逼迫她为妻,她是恨他的,可当她狠下心打下了他的孩子时,她是他又生出几分愧疚之情,原先的那些恨意,却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许,此时听得秋月提起祈云祚,沈昭盈默了默,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王爷看起来更清减了些,他说,等小姐在宫里将身子养好点,他就会命人来接小姐。”

沈昭盈念起自己仍是要回到王府,回到祈云祚身边,心下便是一阵阵的发虚,发冷,她重新在床上躺下,只知道,这是她的命,而她,只能认命。

“秋月,明日,你将皇长子送来的人全都撵走,不要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沈昭盈吩咐。

“为什么?小姐?”秋月不明白。

“咱们......不能和他有任何牵扯,不然,就是害了他。”

国宾馆。

房屋内,呼延钊正闭目养神。

“启禀将军,张公公求见。”有侍从走至呼延钊身边,对着其行了一礼,开口道。

呼延钊睁开眼睛,听得是宫里的人,心下已是有数,只道了一个字:“传。”

“是,将军。”侍从匆匆退下,未几,就见一个体态阴柔的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大将军。”张公公乃是皇后宫中的总管,此番特来为皇后传话。

“公公此番前来,不知为了何事?”呼延钊坐直了身子,一双虎目幽黑而深邃。

“回将军的话,皇后娘娘派奴才来与将军传话,皇后娘娘说,将军先前与娘娘说的事,娘娘已经和皇上商议过;皇上他,答允了。”

听得内侍的话,呼延钊眼底一亮,虽早已知晓对于洪化帝而言,用一个女人就能换得燕外六州,洪化帝绝对不会拒绝,不论这个女人是何人,只要自己开口,大祁都会双手奉上,可骤然听到此消息,呼延钊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畅快。

“替我多谢皇后娘娘。”呼延钊唇角含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开口道:“再过几日,本将便要与公主返回漠格,还请公公带句话给皇后,就说本将希望,本将想要的那个人,这次可以与本将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