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窦妙琴没听清楚。

窦妙净回过神来,嘴角翕合了几下,说道:“我说……不必让迎香拿过来给我了,我跟着你去拿。”

窦妙琴失笑,想戳她的脑门,但想到今日下午沅大太太跟自己说,要教她主持中馈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以后只怕要更加持重些才是。像戳妹妹脑门这种事,万万不能了。

她心不在焉地将手落到窦妙净的手上,轻轻拍了几下:“也好,要多少你自己拿。”心里却不无奇怪地忖着,既然一样教管家的本事,为何母亲不教妹妹呢?

窦妙净松了口气,暗暗吐了下舌头。幸好姐姐没听清楚,万一问起她来,她一时也真不知道搪塞个什么理由为好。不过一想到诀老太爷的寿诞在即,她立刻意识到很可能会再次遇到陈煜,脸上顿时皱成一团。

她得想个法子怎么避开啊!

反正她这回死也不去划船了,她会离窦妙如远远地。窦妙如往东,她就往西,窦妙如若是坐着不动,她就到外面逛去。就当成全窦妙如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微微吐了口气。

拿着浅云谢公笺从云露居的西厢出来,窦妙琴又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劝父亲不要太过疲累,万事紧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窦妙净乖巧地点头应下。前世她就知道做官的不易,父亲一直在乾州任知府,唯一一次可以平调至天津的机会,也被有门第出身之人截断。父亲因此郁结五内,身子一直不太好,后来更是直接年轻轻地就因病致仕回家。她想,这也许就是后来冯亭匀之所以糟蹋姐姐的原因,更是陈家能够顺利找到窦家窝藏逆贼的证据,并肆无忌惮揭发成功的重要原因。

自己当初有多傻,还觉得父亲能回家,一家人团聚,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却不想,父亲的官位系着多少窦家的大事。

她的神色黯淡,未曾注意到,窦妙琴也对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谁也没说什么,窦妙净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铺陈上颜色雅致的云浅,芍月在一旁磨墨。

窦妙净手指头里夹着一管羊紫兼毫,时不时挠几下头皮。

墨香氤氲烛火间,浸润着夏夜的蝉鸣与微风声。

银屏帮她打扇,偶尔伸手拿自己的簪子挑拨灯芯,生怕光线太暗伤了窦妙净的眼睛。

而窦妙净,才写了几行字,就写不下去了。

※今日更新,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