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发挥不当,为自己的停顿感到懊恼。

虽然不只发挥的完美程度,这种时机挑选的也非常难以言说,但意外之处在于,江秋还真歪打正着撞上了一个乐于倾诉的人——这倒是唯一一件幸事。

“江医生……”

“叫我小江就行。”江秋很少被人这么叫,连导师都是直呼其名,但他在书上看到这是便于让距离感适当的一种说法,起码比职业的后缀更真诚。

“小……”郑春生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对着那张表情匮乏,但认真程度从吐字时的嘴部开合的严谨程度就能看出来的脸说出一个简称或者一个不字,“你是想安慰我吗?”

江秋想了想,从脑海中词典里调出的文辞解释似乎佐证这是事实,遂点头。

因为梁安的指示,他对自己在这起事件中的处境安之若素,全盘接受,不代表他完全没有想法。或者说从一开始向梁安“委托”时,他就打好了一点小算盘。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江秋想做点什么。

替小孩看病,观察受伤者的情况作出诊断,这是他在医院内外都很擅长的做法,起码于他而言不值一提——就像酒店主厨做一碗蛋炒饭一样简单,没什么特殊的。

但他还想做一些事,是他有意回避,身边人也有意让他回避的预料之外的事。

或许唯一存留在他身上,能被称作感情的东西,名叫寂寞。

“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郑春生皱紧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或许是因为从自己嘴边溜走的这句话让他回忆起过去,又或许是江秋这份一样的关心让他受宠若惊。

又或者,兼而有之。

江秋摇头。

正当他因为初次尝试的实践过程倍感难度飙升,心中调取着各式资料试图套用在现在情况,得出最完美判断的同时,郑春生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说实话,小江,如果把你和我那儿子放在一起。”

转过头,江秋把自己的眼睛直直对上了这位中年人,表露出了表情以外最诚恳最正面的交流态度——虽然他并不是无法作出表情的面瘫,只是无法控制最适当的标准。

“……你和他完全不同。”郑春生被盯得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一声,“但给我的感觉一样,不像是会做什么坏事的人。”

江秋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引子,但他不明白缘由。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做出这么超出常理的事。”